第12章 12_穿成七零娇气小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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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白家村位于白山山脚下,三面被山环绕,从村里到公路上靠两条腿得走个把小时,社员出去一趟要么搭牲口车要么坐在货车的大斗子里,王武懒得骨头都打结了,所以只可能躲去山上,被抓回来是早晚的事儿。

  也怪不得傅晨寒平白无故吃了这么大的亏都不放在心上,横竖有公安同志和大队帮着张罗,倒是房契这事如平地一声雷将整个院子炸开了。

  王家人丁旺盛,这么一间院子住的满满当当,原先还寻思着往外扩一扩再盖一半间,被隔壁的邻居闹到大队这才作罢。

  大队要是承认这张房契,王家不得给人腾地方?这一大家子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了。

  王老头抽了两口烟,蹲下来用小尾指刮了刮额头,盯了正犯难的大队长一阵,转头看了一眼王老大,一声不吭地蹲下来。

  王老大从墙边走过来,看了眼脸色惨白如鬼,冷汗直流却深沉稳重的傅晨寒,这房契是真是假心里有了底,心也不由地悬起来,但眼下他们家已经搭了个不成器的王武进去,要是把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给搭进去,真就亏了个底朝天,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抵死不认。

  “我爹上年纪不管事,家里我主事。房子我们住了几十年,添了四代人口,要拔我们的根,那我不同意。新时代了过去的都不作数了,大外甥这时候翻过去的老黄历就没意思了吧?再说几十年没露面的东西,谁辨得出真假?”

  这是死活不认账了。

  至于当年怎么住进这院子,又是怎么把善良的老大一家子撵出去更是绝口不提。

  对上这种看似讲理实际厚颜无耻的两面派人,换成寻常人也只能自认倒霉,王大敢这么嚣张,无非也是认定了这一点。

  王大盯着眉头紧皱的刘广平,撂下一句重话:“大外甥这心里怕不是还装着造反的心思吧?”

  这帽子扣得大也没道理,惹得刘广平训斥:“一把年纪信口开河,这话是能随便说的?”

  刘广平为人强势,也积极为社员谋幸福,所以在村里威望不小,王大再怎么混也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嗫喏两声:“反正我家就是这么个意思,扯着老调子说事可不认,我只认大队和公社的话。”

  有人当即起哄道:“这话说的是真的?只要公社和大队让你给人腾地方,你二话不说就搬?”

  那人说完被旁边的媳妇推了一把:“多嘴掺和什么,几十年的东西谁用着就是谁的,没见过吃下嘴的饭还能从人嘴里掏出来的,要我看傅家两口子就是年轻不信邪,非要撞个头破血流才甘心。”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在场的人全都不看好,更有年轻媳妇小声猜测傅晨寒是不是中邪了,跟着云娇娇折腾这种费力也讨不到好的事儿,有知情人挑了挑眉说:“听说云娇娇她妈在省城混风光了,要接女儿去过好日子,我看要房子是假的,讹一笔钱是真的。”

  “真的?晨寒也是怪傻的,云娇娇心本来就不和他在一块,人家长翅膀要飞他还给送风。”

  这些大嘴巴说话一点都不收敛,生怕别人听不清楚。

  云娇娇余光瞥到一道人影从人群离开,摸了把傅俊刚的头在他耳边快速交代了几句话,半大的小子能帮大人办事就很高兴,用力点了点头快步跑走了。

  傅晨寒眉眼微沉,只听到云娇娇说的那句:“去吧。”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看过来还有闲心冲他笑。

  他还没揣摩透她的小心思,就听她那娇脆柔婉的嗓音在一片嗡嗡声中响起:“房契是真还是假总得看过才知道,房子最后给谁,大队长我们也愿意听公社和大队的安排。”

  云娇娇有底气和王家人理论,是因为刚才她的脑子里窜入了一些书中的片段,也是有关于这间院子的。

  改革开放后发展经济成为头等大事,经过专业人员勘察,白家村地下埋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县里经过开会研究决定施行整村搬迁,村里家家户户喜滋滋等着批地盖新房,到王家这里却卡了进度,就是因为傅晨寒拿出了房契,这座院子的归属问题成了不得不解决的难题。

  王家为此撒泼打滚咒骂,但凡和王家沾边的亲戚全都纠集了过来,想在人数上吓倒傅晨寒,而傅晨寒正在创业,急需要这笔补偿款,就在两边冲突即将爆发时,之前的凤凰公社主任时任凤凰乡书记看过房契,又和村民了解过事情渊源后,拍板将这笔补偿款给了傅晨寒。

  有这么个结果,她更没什么好愁的,再说她盯上了一只野鸡,不抓到心里不舒坦。

  刘广平接过发黄又散发着霉味的纸张,正要打开,王大手急切地伸过来,被他瞪了一眼才悻悻地收回去。

  他小时候见过类似的东西,不用说,肯定是真的,怎么处理还真是个问题。

  两边谁也不让谁,看来今天势必要争个结果,气氛跟着僵起来,众人下意识地看向有决定权的大队长。

  而就在这时村支书舒荣发和卫生所的杨大夫一起来了,杨大夫一看到傅晨寒就气得大声嚷嚷:“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我说句皮肉伤你真当没事?再往下几分当场要你的小命,跟我回去躺着。”

  傅晨寒垂下眼看向矮了一个头的娇小女人,虚弱地说:“这事拖了几十年,今天了了,心里也踏实。”

  舒荣发品出味睨了眼老王家的人,冲傅晨寒说:“听杨大夫的,赶紧回去养着,把身体养好了再说也不迟。”而后走到刘广平身边在小矮凳上坐下来,不悦道:“公社上次开大会才批评了咱们村,你让人去报公安,是批评还没挨够吧?”

  刘广平拍了下膝盖:“这事你看怎么办?杨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人差点就把命给送了,社员也慌,影响这么恶劣,除了报公安还有什么好法子?”

  两人一直不对付,这两年走的路子不同,也越发的看彼此不顺眼,尤其傅晨寒得了去县城学驾驶技术的机会后,舒荣发更连这年轻后生都一并恨上了,但凡是个人也不能在人这么难的时候说出这种话。

  “谁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让老王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把病养好不就行了吗?住在一个村子,又沾亲带故的,非得要搞死人才能顺气?”

  云娇娇心头火蓦地烧起来,她忍了这么久多少顾着做人的体面,没想到这家伙比她那个女儿还不是个东西,听听说的是人话吗?

  “这话说的不再理了,他们家一帮男人跑到我家打伤了我男人,我们讨个公道到头来倒成了错。王家许了您什么好处,您这么向着他家?”

  跟着舒荣发来看热闹的舒明月开口就呛云娇娇:“云娇娇,你胡说八道什么?因为你家的这点小事害得公社领导批评我们大队工作做的不好,你心里得意不是?”

  云娇娇扶着傅晨寒靠在磨盘上,这样舒服点,嘴上也不饶人:“我们丢了性命是小事,什么是大事?你舒大小姐和沈知青订婚是大事?那我先给你提前道喜,要去京市过好日子了。”

  舒明月得意地挺起胸昂起头,却不知道云娇娇在心里骂了她一句“蠢货”,就和那林子里一头撞死在树桩上等人捡的兔子一样,蠢而不自知。

  舒荣发气得变了脸,瞪了眼女儿,没想到下一刻沈昌国急忙划清界限:“云同志从哪儿听来的传言,我和舒同志清清白白,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我得找这人算账。”

  云娇娇眼里划过一道光,冲舒明月抬了抬下巴:“她说的,这可不赖我,上回沈知青帮我带回我亲妈的口信,也不知道给谁瞧见了传到她耳朵里,我砸伤头还没醒,她就跑到我娘家骂我狐媚子勾引人。”

  村里人一片哗然,惊的不是云娇娇的话,而是她的变化。之前村里那些长舌妇没少编排她,那话要多难听又多难听,以至于不光白家村,就连附近村子的人都知道云娇娇仗着一张俏脸蛋四处钓男人,只要是有能耐的知青没少受过她撩拨,她不吭声,大家伙就相信真有这事。

  现在她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反倒让人不相信了。

  话说回来,舒明月真给她爸妈惯的不成样了,沈知青再好哪有自己在外头胡说八道的。

  云娇娇还就瞅准了舒荣发脸上挂不住,继续恶心他:“我家现在啥样,大家伙都瞧见了。三口人全都带着伤,房子塌了,没钱没粮,现在只想把我婆婆的院子拿回来,叔还要阻拦,不如您给支个招,要是您家肯让我们住,这院子就白送他们了。”

  人这张嘴还真好用,尤其是话跟蹦豆子似的往外吐,之前还说蠢话的人一个个全都变了脸,倒挺好玩的。

  “要是叔不乐意管我们找公社去,公社不管我们就去县里,晨寒今儿晚上得有个养病的地方。”

  舒荣发也没想到云娇娇耍嘴皮子的本事这么溜,她都惨到这份上了,找去公社、县政、府肯定会帮他解决困难,倒是他们大队落不了好,摸着下巴想了一阵说:“摆在眼跟前的是全了你的心思,王家十几口怎么办?孩子,做人别太霸道,稍微退一步,好吗?”

  站着说话不腰疼,云娇娇都想翻白眼,要是狐狸身体,她就拿大尾巴狠狠甩他一嘴巴。

  “当年我婆婆他们一家子被赶出自己家是怎么过的,他们原封不动照着来不就成了?”

  什么托梦,什么帮衬做好人,她一只狐狸都不信的鬼话还真好意思说出嘴。

  刘广平抬起手指抹了下鼻子,晨寒媳妇的这几句大实话听着怪顺耳的,他看不上王家人的做派,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明着偏向谁,这时候他却好做主:“行了,等人回来我去一趟公社,把你们这个矛盾和领导反映反映。”

  他的话音才落,之前出去的一行人零零散散的全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说:“大家伙分散找过了,都没拿家伙,不敢往深处走,万一迷路,遇到个野兽也得不偿失。”

  沉默好一阵的王老头突然捂着眼睛哭起来,呜呜咽咽跟个孩子似的:“这孩子想不开跑什么,被抓了蹲大牢也好过给毒蛇咬死强,真是个讨债鬼,上辈子欠他的。”王老头一哭其他人也跟着哽咽叹气,尤其王四哭得最卖力,跟死了爹妈似的。

  既然事情没进展,舒荣发催社员去地里上工,社员们却不走,有人不顾和王家结怨,不满道:“不抓到人我们心里不踏实,这可不是你一拳我一拳的事,晨寒多壮实的一人,瞧瞧那吊着一口气的样子,怪吓人的,这得是多狠的心才干得出这种事。我不管,今天不抓到人,我就不上工了。”

  王家人个个变了脸色,合着这是把他们当杀人犯了。

  一个村的人就这么干耗着。

  傅晨寒担心她嘴皮子笨,斗不过王老头这只老狐狸受了欺负,趁杨大夫去里间整理病例忍着痛跑了出来。

  这回遭了这么大的罪他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瞧她十分罕见的护着自己,尤其在他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她在他耳边说:“你不能死,我还没和你生崽崽,要生好多好多个。”

  那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想活,不光不能死,他还得健康活着,和她生好多他们的孩子。

  所以魏婶劝他和杨大夫回去,他在云娇娇投来的“担忧”目光下听话的答应了。

  “婶子和你过去,让娇娇在这里等信吧。”

  傅晨寒吃力地握住她的手腕,一路往下与她的手交缠,拇指在她光滑的手背上亲昵地蹭了蹭,见她傻傻的乖乖的,突然觉得这伤受的也还能接受。

  “别担心我,我没事,这边忙的差不多让俊刚给我传个话,晚点去魏婶家吧,我也放心点。”

  而云娇娇这会儿想的是傅晨寒这副身板将来会不会影响到她的崽崽,动物界幼崽夭折不算少见,上辈子她躲在暗处见到森林之王辛苦生产生了三个小崽崽,没想到一个都没活,发了一大晚上的疯,还咬死不少路过的无辜动物。

  虽然害怕,可她毕竟也是一只成年可以F/Q的狐狸了,她不想再一个人孤零零的了,不管她的小狐崽崽长红毛也好,白毛也好,她都不会丢弃他们。

  ……她当人了,那生出来的也是人……

  想到这一点,云娇娇叹了口气,目光再次回到傅晨寒身上。

  不行,这人太瘦了,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得好好补补。

  云娇娇点了下头,心里却没好气地嘟囔:“别耽误我生崽崽就好。”

  她直接冲那个屁话最多的舒荣发说:“叔,王家之前答应的医药费、营养费现在该给我了吧?”

  依照王老头的算盘,他就是想让村里人知道他小孙子躲到林子里被蛇咬死了,被野兽给吃了,他白发人送黑发人难道不值得同情?

  算盘打坏了,珠子散落了一地,偏偏还有这个云娇娇这个吸血虫缠着他们不放,这个小娘们软的硬的都不吃,比谁都贪婪。

  人要抓,房子要腾,钱也要,这天底下的好事全给她占了。

  “老王家的,既然答应了娇娇,这事就得做到,杨大夫,晨寒这得多少钱?”

  杨大夫摸了摸鼻头,说了一长串村里人压根听不懂也记不住的药名,继续说:“天气热,伤口深,稍有不慎就容易引起感染,而且伤在肩上,会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还得看,万一落下个残废,这钱可少不了,当下先给两张大团结吧。”

  开玩笑,一家子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张口就要二十块,这还没完,王武不是捅了个马蜂窝是捅了个无底洞!

  王家老大、老二、老三瞬间心里不舒坦了,凭什么老四家惹的事要全家跟着倒霉?

  云娇娇在脑袋里组织了一番语言,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吃的也不能落下。”

  冲动的王老三憋不住:“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你爹和你大哥的话在座的人都听到了,今天还没过就想赖账了?不给钱也成,大队长,往后把他家的工分划到我家户上,我以后也省得来讨。”

  做人太有趣了!

  狐狸和别的动物抢地盘、抢吃的、连喝口山泉水都可能遭偷袭,要么咬死对方,要么被咬死,人多好,有规矩,有专门的人管着这些不占里的坏人,旁人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这些人,不过就费嘴,那也省力气多了。

  王家现在是老大家管家,大媳妇从屋里出来,把零零散散的钱凑在一起点了一遍又一遍,总共二十五块,黑着脸不住往老四脸上甩眼刀子,不情愿地交到云娇娇手上。

  王家人个个和霜打的茄子蔫儿了,云娇娇把二十块钱交给杨大夫,剩下的五块装兜里,她还没去过代销商店呢。

  傅晨寒被魏婶扶着慢慢往前挪,肩膀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再次直冒冷汗,脸上的笑却连挡都挡不住。

  魏婶子还能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劝道:“两口子在一块儿哪没个磕磕绊绊的时候?你话少,她也少,谁都不理谁,这日子怎么过?这回她这么向着你,她也是一心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以后可不能耍脾气了。院子能要回来吗?王武逃了,他们就是小偷,现在拿他们没办法,这罪就白受了?”傅晨寒微微扬起嘴角,笑道:“我相信公安和大队会给我一个公道的,婶子别担心。”

  魏婶半信半疑的听了,仔细一想到底后背发凉瘆得慌,万一王武要是疯了,见人就捅……

  “你说这孩子咋就成了这么个性子?希望公安同志能早点抓到他,别让大家伙心慌慌。”

  而此时廖婆子家院子,只听啪地一声清脆的响划破空气。

  傅俊刚看着这张苍老而狰狞的脸吓的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肩膀缩了缩,眼皮直跳,但心里却有种莫名的痛快,身体好像烧起来了,血液也在沸腾。

  当初那么嚣张的王金花此时双膝跪地,被廖婆子狠狠地抽了几巴掌,全因他说了婶子交代给他的那句:“昨天夜里您家大儿子兴冲冲的去哪儿了?”

  就这么一句程大整个人开始打起了摆子,让他在现实里知道了什么叫做贼心虚。

  廖婆子多精明的人,先前才给傅家送了十颗鸡蛋赔了好话,她脸上笑嘻嘻不在意,可心里却呕死了,回来又狠狠地骂了一顿王金花,哪知道这个混账玩意儿嫌她的日子太好过,大晚上的鼓动没脑子的大儿子去刨傅家院子。

  “老大,你说,她让你傅家找什么?”

  程大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抿了抿嘴,小声地说:“找个条子,金花说只要找到了,拿去找他爹,他爹就会答应给我们半座院子。”

  这条子是什么,俊刚是知道的,就是婶婶说的房契,只要拿上这个就能把他们家的房子要回来。这些贼,都是贼,他气得直咬牙,冲过去对着王金花就是拳打脚踢。

  廖婆子站在那里,只管让小孩子出气,她这辈子是坏,可也没坏到抢人家的房子地步,王家老大被赶出院子受了什么苦,她是看在眼里的。这个女人心思真恶毒,一家子坏水,还想带坏她的儿子,活该挨打。

  等傅俊刚打累了,廖婆子这才问他:“你婶子还让你和我说什么?”

  傅俊刚擦去额上的汗水,喘着气说:“我婶子说了,您聪明,听了我的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她恨贼,但您儿子只在门口晃悠了下,所以她可以不计较,但等公社来人的时候,您得帮着她说话。”

  廖婆子哪儿能不答应,长指甲戳着王金花的额头:“你等着,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你自己想死想活我管不着,你要耽误了我孙子,你要么寻根绳子吊死要么滚回你娘家去,我程家不认你。”

  她说完就和傅俊刚匆匆离开了,而此时白俊也带着公安来了,接到消息的公社领导也跟着一起进了王家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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