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治疗方案
“不然呢？”何锐的明知故问，让叶思媛忍不住心里生气，自然也没给何锐好脸色。
“先不说警察局信不信，就算他们真信了你说的话，他们也不会立案的。”何锐耸肩说道。
“为什么？”叶思媛不服气的说道，“别说意图行凶，单单绑架这一项罪名，也够进监狱的了。”
“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定，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何锐呵呵一笑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国内刑/法第18条第一款的规定吧。”
“有吗？”叶思媛疑惑地想了想，忍不住脸上一怒，“你才是精神病。”
“叶警官，这些都是小事，自首也好，不自首也好，结果都是一样的，再说你不是蛇脸男，为什么要替他承担责任，”何锐说着看向叶博君，“我看你还是不要再麻烦周局长了，他现在恐怕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吧。”
“小何说的没错，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这个第二...精神病。”叶博君想了想，始终想不起来这个病的名称。
第二精神病？
叶思媛闻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也清楚何锐说的没错，但她心里的结却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毕竟身为一个警察，却做了这么多坏事，虽然何锐一直在强调蛇脸男不是她，但叶思媛心里的内疚与自责却挥之不去。
“那...现在怎么办？”叶思媛闷闷的问道。
“那三个枪手迟早会招认，到时候肯定还会有麻烦，叶先生，”何锐想了想说道，“不如你先和周局长交个底，凭你们的关系，我想他应该明白怎么做。”
叶博君闻言，有些深意的看了眼何锐，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何锐微微一笑说道：“叶先生，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只对我的病人负责，而且我不想惹什么麻烦。”
叶博君一愣，想起之前自己误会了何锐，他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说道：“小何，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和周局长沟通一下，这次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媛媛和小雨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
何锐摇头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叶博君见何锐没有说话，出声问道：“小何，媛媛的病你能不能治？”
“她没病，有病的是蛇脸男，”何锐呵呵一笑，转头向叶思媛说道，“叶警官，能不能帮我拿点吃的？”
何锐这么一说，叶思媛和叶博君才想起来，何锐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吃饭，叶思媛忙爽快的答应一声，便走出拿吃的，似乎刚才何锐那句她没病，让叶思媛心情好了很多。
叶博君看出来何锐是故意把叶思媛支开，他忍不住皱眉问道：“是不是很麻烦？”
何锐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俊峰哥跟我说过，叶警官的妈妈出事的事情，不过她全都忘记了，是不是？”
提起往事，叶博君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一直感觉很奇怪，不过也可能是她不愿意回想，媛媛这孩子一直很坚强，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提起过这些事情。”
“她不是不愿意回想，而是真的忘记了，那段记忆成了蛇脸男的记忆。”何锐平静的说道。
“什么...什么意思？”叶博君愣了下说道。
“这个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何锐沉吟下说道，“按照一般人格分裂的病人来说，人格分裂之前的记忆，只属于第一人格，或者与其他人格共享记忆，但叶警官的情况是，她的第二人格在剥夺她之前的记忆，并且试图主导她的第一人格，我想叶心这个名字还有那段记忆，也被蛇脸男剥夺了，所以叶警官才想不起来。”
叶博君听得脸色大变，虽然他不知道人格与人格之间的关系，但是何锐说的这些，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那...那该怎么办？”叶博君心里一沉，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叶博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哪怕是得知妻子霍小思去世的时候，他也始终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慌，或许是年龄大了，越来越承受不住失去的伤痛。
“本来我起初的方案，是用人格对话的方式来解决，但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所以...”何锐顿了一下，却没有说下去。
“所以怎么样，小何，你放心，只要能治好媛媛的病，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能接受。”叶博君沉声说道。
何锐摆手说道：“叶先生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个方案有一定的凶险，我没有把握。”
“凶险？”叶博君闻言眼皮跳了跳。
何锐点头说道：“不错，如果治疗失败，会加速蛇脸男的反弹，他的人格太霸道顽强，如果人格反弹，肯定会融合叶警官第一人格的记忆，到时候蛇脸男会完全主导叶警官。”
“那如果不治疗，他迟早也会反弹，对吗？”叶博君沉声问道。
何锐点了点头说道：“从目前的趋势来看，是这样的。”
叶博君沉默下去，他双手捂着口鼻，双眼直直的盯着地面，眼睛里透着迷茫和无奈。
“虽然这个方案有一定的凶险，但成功率还是很大的，”看到叶博君颓废的表情，何锐忍不住说道，“其实这个成功率的大小，取决于你。”
“我？”叶博君惊讶的抬起头。
“不错，”何锐点头说道，“你和叶老，还有叶思雨，只要你们能支持她，给她足够的信心，她就有很大的可能将蛇脸男的人格消除或者融合。”
“说句心里话，”不等叶博君发问，何锐继续说道，“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发现你们一家人表面上亲密和谐，但总觉着每个人之间，都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每个人心中都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叶博君一怔，才有些伤感的说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自从小思...媛媛的妈妈去世之后，整个家就好像失去了纽带，看上去是一个家，但更像是一个办公室，每个人都扮演着自己的角色，都在逃避之前的伤痛，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样，如果你不说，我还真的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变成了这样。”
何锐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是这样，因为一段痛苦的回忆，让他连回家的勇气都没有。
“小何，我们应该怎么做，你放心，我会全力配合你。”过了一会，叶博君才坚定地问道。
“重新面对那段记忆，不要再回避，亲人是最亲近的人，不管她在或者不在，都应该是家里不可或缺的一员，而不是挡在家人之间的障碍。”何锐平静的说道。
叶博君闻言身体一震，这句话让他陷入深深地沉思，这么多年，不仅叶思媛在逃避那段记忆，家里所有人都在逃避，谁也不会轻易提起，那个已经离开却始终没有放下的人。
叶博君一心扑在工作上，叶思雨封闭了自己，叶思媛为自己披上大大咧咧的火爆外衣，而叶老似乎对这个家庭已经失望，除了自娱自乐，就是一个人默默地下棋，看似一个无忧无虑的家庭，每个人却都把自己锁在了家庭之外。
“小何，你的治疗方案是什么？”过了好久，叶博君才出声问道。
“塑造第三人格。”何锐平声说道。
叶博君愣了愣，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塑造第三人格，这不是越多越乱吗？”
何锐摇头说道：“人格之间的联系和存在，都是有原因的，蛇脸男口口声声说，他是在保护叶家，由此可以确定，正是因为阿姨的去世，才导致他的分裂，而他人格之所以这么顽强，是因为叶警官的后悔、内疚，或者是无能为力...”
“所以我要先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才能确定后续治疗方案，”何锐想了想，继续说道，“但无论怎样，这个第三人格必须以阿姨的性格作为模板，进行人格塑造和复制，这样才能缓解蛇脸男的人格。”
叶博君对心理学一知半解，更别提人格塑造这类知识，但他能明白何锐的意思。
“可媛媛已经忘记了，叶心...”
叶博君还没有说完，就被何锐冷声打断：“是蛇脸男，叶先生，你要注意你的态度，如果因为这个名字，让你对蛇脸男产生了亲情或者同情，那叶警官根本没有治疗的必要。”
叶博君愣住了，他不知道何锐为什么会突然发火。
“对不起叶先生，”何锐舒了口气说道，“这个态度非常重要，蛇脸男是一个扭曲的灵魂，他不是一个人，他只是伤口上流出的脓液，如果连你都分不清，那这个治疗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不知道为什么，叶博君突然想到了叶老的主治医生王定中，他和何锐有着一样执着和古怪的脾气，但对于自己的工作，却又有着近乎苛刻的专注，或许正是因为这份专注，才成就了现在的王教授。
叶博君当然不会生气，反而有些心安，他明白何锐的敬业和认真。
“我明白了，”叶博君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是不是打算催眠蛇脸男，从他身上找出当年发生了什么？”
“不，”何锐摇了摇头说道，“是叶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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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警察局信不信，就算他们真信了你说的话，他们也不会立案的。”何锐耸肩说道。
“为什么？”叶思媛不服气的说道，“别说意图行凶，单单绑架这一项罪名，也够进监狱的了。”
“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定，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何锐呵呵一笑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国内刑/法第18条第一款的规定吧。”
“有吗？”叶思媛疑惑地想了想，忍不住脸上一怒，“你才是精神病。”
“叶警官，这些都是小事，自首也好，不自首也好，结果都是一样的，再说你不是蛇脸男，为什么要替他承担责任，”何锐说着看向叶博君，“我看你还是不要再麻烦周局长了，他现在恐怕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吧。”
“小何说的没错，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这个第二...精神病。”叶博君想了想，始终想不起来这个病的名称。
第二精神病？
叶思媛闻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也清楚何锐说的没错，但她心里的结却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毕竟身为一个警察，却做了这么多坏事，虽然何锐一直在强调蛇脸男不是她，但叶思媛心里的内疚与自责却挥之不去。
“那...现在怎么办？”叶思媛闷闷的问道。
“那三个枪手迟早会招认，到时候肯定还会有麻烦，叶先生，”何锐想了想说道，“不如你先和周局长交个底，凭你们的关系，我想他应该明白怎么做。”
叶博君闻言，有些深意的看了眼何锐，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何锐微微一笑说道：“叶先生，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只对我的病人负责，而且我不想惹什么麻烦。”
叶博君一愣，想起之前自己误会了何锐，他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说道：“小何，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和周局长沟通一下，这次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媛媛和小雨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
何锐摇头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叶博君见何锐没有说话，出声问道：“小何，媛媛的病你能不能治？”
“她没病，有病的是蛇脸男，”何锐呵呵一笑，转头向叶思媛说道，“叶警官，能不能帮我拿点吃的？”
何锐这么一说，叶思媛和叶博君才想起来，何锐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吃饭，叶思媛忙爽快的答应一声，便走出拿吃的，似乎刚才何锐那句她没病，让叶思媛心情好了很多。
叶博君看出来何锐是故意把叶思媛支开，他忍不住皱眉问道：“是不是很麻烦？”
何锐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俊峰哥跟我说过，叶警官的妈妈出事的事情，不过她全都忘记了，是不是？”
提起往事，叶博君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一直感觉很奇怪，不过也可能是她不愿意回想，媛媛这孩子一直很坚强，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提起过这些事情。”
“她不是不愿意回想，而是真的忘记了，那段记忆成了蛇脸男的记忆。”何锐平静的说道。
“什么...什么意思？”叶博君愣了下说道。
“这个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何锐沉吟下说道，“按照一般人格分裂的病人来说，人格分裂之前的记忆，只属于第一人格，或者与其他人格共享记忆，但叶警官的情况是，她的第二人格在剥夺她之前的记忆，并且试图主导她的第一人格，我想叶心这个名字还有那段记忆，也被蛇脸男剥夺了，所以叶警官才想不起来。”
叶博君听得脸色大变，虽然他不知道人格与人格之间的关系，但是何锐说的这些，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那...那该怎么办？”叶博君心里一沉，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叶博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哪怕是得知妻子霍小思去世的时候，他也始终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慌，或许是年龄大了，越来越承受不住失去的伤痛。
“本来我起初的方案，是用人格对话的方式来解决，但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所以...”何锐顿了一下，却没有说下去。
“所以怎么样，小何，你放心，只要能治好媛媛的病，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能接受。”叶博君沉声说道。
何锐摆手说道：“叶先生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个方案有一定的凶险，我没有把握。”
“凶险？”叶博君闻言眼皮跳了跳。
何锐点头说道：“不错，如果治疗失败，会加速蛇脸男的反弹，他的人格太霸道顽强，如果人格反弹，肯定会融合叶警官第一人格的记忆，到时候蛇脸男会完全主导叶警官。”
“那如果不治疗，他迟早也会反弹，对吗？”叶博君沉声问道。
何锐点了点头说道：“从目前的趋势来看，是这样的。”
叶博君沉默下去，他双手捂着口鼻，双眼直直的盯着地面，眼睛里透着迷茫和无奈。
“虽然这个方案有一定的凶险，但成功率还是很大的，”看到叶博君颓废的表情，何锐忍不住说道，“其实这个成功率的大小，取决于你。”
“我？”叶博君惊讶的抬起头。
“不错，”何锐点头说道，“你和叶老，还有叶思雨，只要你们能支持她，给她足够的信心，她就有很大的可能将蛇脸男的人格消除或者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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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博君一怔，才有些伤感的说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自从小思...媛媛的妈妈去世之后，整个家就好像失去了纽带，看上去是一个家，但更像是一个办公室，每个人都扮演着自己的角色，都在逃避之前的伤痛，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样，如果你不说，我还真的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变成了这样。”
何锐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是这样，因为一段痛苦的回忆，让他连回家的勇气都没有。
“小何，我们应该怎么做，你放心，我会全力配合你。”过了一会，叶博君才坚定地问道。
“重新面对那段记忆，不要再回避，亲人是最亲近的人，不管她在或者不在，都应该是家里不可或缺的一员，而不是挡在家人之间的障碍。”何锐平静的说道。
叶博君闻言身体一震，这句话让他陷入深深地沉思，这么多年，不仅叶思媛在逃避那段记忆，家里所有人都在逃避，谁也不会轻易提起，那个已经离开却始终没有放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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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何，你的治疗方案是什么？”过了好久，叶博君才出声问道。
“塑造第三人格。”何锐平声说道。
叶博君愣了愣，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塑造第三人格，这不是越多越乱吗？”
何锐摇头说道：“人格之间的联系和存在，都是有原因的，蛇脸男口口声声说，他是在保护叶家，由此可以确定，正是因为阿姨的去世，才导致他的分裂，而他人格之所以这么顽强，是因为叶警官的后悔、内疚，或者是无能为力...”
“所以我要先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才能确定后续治疗方案，”何锐想了想，继续说道，“但无论怎样，这个第三人格必须以阿姨的性格作为模板，进行人格塑造和复制，这样才能缓解蛇脸男的人格。”
叶博君对心理学一知半解，更别提人格塑造这类知识，但他能明白何锐的意思。
“可媛媛已经忘记了，叶心...”
叶博君还没有说完，就被何锐冷声打断：“是蛇脸男，叶先生，你要注意你的态度，如果因为这个名字，让你对蛇脸男产生了亲情或者同情，那叶警官根本没有治疗的必要。”
叶博君愣住了，他不知道何锐为什么会突然发火。
“对不起叶先生，”何锐舒了口气说道，“这个态度非常重要，蛇脸男是一个扭曲的灵魂，他不是一个人，他只是伤口上流出的脓液，如果连你都分不清，那这个治疗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不知道为什么，叶博君突然想到了叶老的主治医生王定中，他和何锐有着一样执着和古怪的脾气，但对于自己的工作，却又有着近乎苛刻的专注，或许正是因为这份专注，才成就了现在的王教授。
叶博君当然不会生气，反而有些心安，他明白何锐的敬业和认真。
“我明白了，”叶博君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是不是打算催眠蛇脸男，从他身上找出当年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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