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加更 屋子里热热闹闹 ……_圆圆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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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加更 屋子里热热闹闹 ……

  屋子里热热闹闹。

  杨三太太的娘千六儿也在,家里头那个婆娘还想着先头守寡表妹俏姐夫的事,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在家憋着气不肯来。

  杨家和宁二老爷是正经姻亲,大老婆可以不来,宁二老爷不在老爷也不能来,两夫妻就给她给包了两封银子一口猪半腔羊一起送过来。

  千六儿看连金银锁都没有,走过来倒要被人笑话,就自己添了几两银子买了对实心的银手镯过来交给方小太太,又跟琴姐说有事以后派人来找她。

  琴姐脚还没养好,方小太太怕她变成掰掰脚,特意让嬷嬷和丫头看住她不让她下床走动。

  琴姐先头也想过去杨家,只是杨家太远,她跑过去再拿药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千六儿在家就捣鼓得家里都叫她太太,自从生了一个儿子以后,正房那个更被她压得抬不起头。

  什么人参燕窝她都堆得跟山似的,看方小太太在枕头底下藏了半跟吃剩的人参都惊了。

  骂道:“妾也是人,宁家这是一点脸皮子都不要了!”

  方小太太也叹气,指着奶|子道:“这还是哥儿的月银请来的,谁家也没这个道理让哥儿自己花钱请奶|子。”

  二两银子一个月包吃住,宁家的姑娘少爷用的都是家仆里头挑出来的奶娘,以后孩子大了那一房人都跟着孩子走。

  她挑了这个外头的回来,自然人人都知道这个孩子不受宠了。

  只是老爷如今不在家,方小太太身子骨也不成了,没什么力气去争。

  奶|子在前头抱着孩子哄,千六儿就让挤一碗奶|水过来瞧。

  奶|子做这个事已经做惯了,桌上都是筷子碗什么的,她随便拿了一只就背着人挤了一碗。

  千六儿看着奶汁不怎么浓厚,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也不怎么好。再看这个奶|子身宽体胖的又嫌她长得粗笨,就说不要这个奶|子,重新给她在家里找一个。

  方小太太直叹气,她到底没好意思没钱换更好的,只是说:“这人我瞧着还算忠厚老实,白白的撵走她倒是叫人寒心。”

  千六儿指着后头穿着蓝绸衣裳的妇人说:“这个是我带过来的家里人,想着你这里也是缺人,——谁家孩子只用一个奶|子?日久天长的。以后孩子就只跟奶|子亲不跟娘亲了。”

  方小太太没吱声,奶|子就这么留了下来。

  嬷嬷看得直瞪眼,她以后还指望跟着这孩子过,一下来两个奶|子以后她往哪里排?当下就有些不高兴,让两个奶|子挤在一个屋里,想着迟早得打起来,打跑一个她就又能亲近哥儿了。

  方小太太看着千六儿穿金戴银的样子,闭着眼想事。

  上次跟这小嫂子过来,她想着当年在杨家得了她不少照顾,嘴上也没注意,就说了曹氏给老太太换了嫁衣的事。

  谁知道没多久宁大床底下就多了嫁衣,人也活生生地萎了。

  这小嫂子也是个惹不起的能人。方小太太不愿意得罪她,就强撑着身子骨跟她说话。

  千六儿想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攥着方小太太的手直说:“我恨他们家的人,我要让他们家破人亡!你好好养着这个孩子,福气还在后头呢!”

  她私下不知道找了女儿多久,始终都没找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可是女儿很孝顺,如果死了肯定会托梦。这一两年她从来没在梦中见到过孩子,她想着孩子多半没死,都是这些该死的人不死,才弄得她不敢回来。

  方小太太唉了一声,道:“有钱的人在哪都能过得好。”

  两个人说着话,方小太太没什么能回礼的,看外头天气大,屋子里又这么热,就叫婆子用客人送过来的果子做几个冰碗子出来给女眷吃。

  结果做出来少了苦莲子,方小太太气一上来,脸也红了,非说是丫头偷吃了。

  小丫头支支吾吾地不肯认,嬷嬷作势要拿剪刀剪她的肚子看里头有没有莲子。

  小丫头才开口哭着求饶:“太太饶了我吧,实在天气太大了,我生得胖想着吃了苦莲子容易凉快,这才偷嘴嚼了两个。”

  方小太太闭着眼,让嬷嬷把人拖到厨房打了两个嘴巴子,掐得脸肿肿的给管柴米的灶上媳妇看。

  千六儿看她在床上还不消停,拦住她说:“大好的日子,你打她干什么,几颗莲子吃就吃了,值得什么?”

  方小太太道:“嫂子不知道,以前我管家的时候哪个敢偷一根针线?现在来了大奶奶,贼就上门了,要是不收拾,以后还有我们母子站脚的地方?”

  越说她下头血流得越多,嬷嬷看血都淌出来了,慌忙拿着草纸过来给她换。

  千六儿受不得这个味道,也皱着眉提着裙子出去了,她看方小太太这样,心里有点可怜又有点瞧不上。

  对下头人狠有什么用?对着老爷少爷倒跟面团子没两样,由得人捏圆搓扁,要不是为了女儿,她八辈子也不登这个门!

  段圆圆怕二房有个什么,坐的都是通风的地方,看到小丫头哭着跑出去,估摸着这家子又有什么事。

  她是一点都不想沾,跟薛珍对视一眼就很有默契地说花好看树好看孩子好看,就是谁也没伸手去抱孩子。

  薛珍人长得瘦弱,三四个月的肚子看得也格外小一些,之前她怕惹上麻烦先回娘家住了几天,现在母子两个都活着就没必要往外跑了,只要她的肚子好好的就什么都不怕。

  最后还是没跑掉,外头时不时有婆子丫头进来问醒酒汤煮什么味的,外头两个大爷喝醉了走不动路是留下来安排在客房还是用车把人悄悄送回去。

  薛珍说了会儿就开始干呕。

  段圆圆拿茶给她漱口,劝她回屋子躺着养胎。

  薛珍用帕子擦了嘴,小声抱怨,小的这个怎么说也是宁大的亲弟弟,长嫂为母,曹氏不在,这活儿自然就落在她身上了。

  宁大看媳妇肚子鼓鼓的没舍得她劳累,老二老三就说家里老大不喜欢小弟弟。

  薛珍怕被人说苛待小叔子,不会打理家事,只能挺着肚皮亲自上阵。她害喜又难受,在外头站一会儿就开始流汗,陪嫁丫头就让她到屋子里“接待”女眷,自己不错眼地盯着外头的酒水。

  谁知道这些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婆子仍然要拿着鸡毛蒜皮的事麻烦自己。

  说完她又问段圆圆有没有进过方小太太的屋子。

  段圆圆摇头,杜嬷嬷说她下头的血都还没止住,进去被冲撞了容易生病,再说她还真没那个胆子进去看。

  看难产的妇人总觉得自己肚子痛。

  薛珍脸色白得惊人,她回来以后被人拖着拽着进去了一回,好死不死恰好看见方小太太躺在茅草垫子上换衣服,吓得当晚就动了胎气。

  段圆圆皱眉看着她:“你怎么不回去躺着。动了胎气还在外头走!”

  薛珍叹了口气,她怕自己不来丈夫生闷气,看段圆圆关心自己,她只能扯过话,问:“你知不知道是谁给的方小太太人参?”

  段圆圆含糊着说:“不知道,可能是人家从娘家带过来的。杨知县好歹也在这里待了几年,家道不会差到哪里去。”

  薛珍哦了一声,说:“我都没想到这个贵妾原来是杨知县的表妹。”

  宁大素来都跟她说这就是个狐媚子,不知道在外头怎么跟公公刮上的。

  她对这个小婆婆也敬而远之,现在想想多半是自己丈夫跟这个小婆婆有什么过节,故意诋毁人家。

  再想到之前自己老躲着人家,薛珍就觉得不好意思了,既然是知县的表妹,吃住也太寒酸了。

  薛珍轻轻摸着肚子:“我还想着给她们母女待遇再提一点,琴姐也是官家女儿,怎么好让她穿得跟丫头差不多,要是遇见她亲爹的同僚,难免被人说宁家没规矩。”

  段圆圆想到花和尚和一屋子莺莺燕燕,笑着对薛珍眨眼,心道只是克扣吃穿,在宁家已经算很有规矩了。

  薛珍鼓着腮帮子心有余悸道:“谁知道爷发了好大一场火,在家砸烂了几个花瓶。”

  这还是宁大婚后第一次对她发火,她都以为自己会挨打。

  动胎气主要是被丈夫吓的,她跑出来也是害怕单独跟他待着。

  想起丈夫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薛珍打了个抖,只是对着外头到底不好说自家爷们儿的不是,她还是没把自己差点挨打的事说出来。

  自从成婚以来,丈夫对自己素来不错,从没凶过她一句话,可能是自己看错眼了吧。

  薛珍这么想着。

  这头在洗三,宁二老爷在乡下也摆了一桌子素菜请客,告诉乡里自己又多了个儿子。

  他不是不想回去,实在是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一屙尿那东西痛得发慌。这种病他也是听说过,每次行房都很小心,还会专门检查女人身上有没有不好,事前还要让人洗得干干净净的。

  他没想到有一天这种病会轮到自己身上,谁家老爷得了花柳病都要被人笑话死,宁二老爷丢不起这个脸,只能让心腹悄悄打听有没有药能吃。

  吃了半年多下头屙尿确实不痛了,就是日子一天赛一天难捱,大夏天都倦怠得很,每日都昏昏欲睡。

  这个妾生了个儿子,宁二老爷就觉得自己还行,他这身子骨都还能生孩子,以后再生十个八个他看也没问题。

  这个小儿子他心里喜欢,又怕传给孩子什么病。就让管事在外头搜□□净的好东西回去给他们母子花用。

  生了自己的孩子也算半个宁家人了,宁二老爷这么想着,又掏了几包银子出来,让人带回去。

  下头人面面相觑,方小太太院子里可还有个琴姐,难不成就只给方小太太和哥儿备礼?

  管事的说:“一个丫头片子老爷不说咱们就当不知道,谁知道她能在家待几年就嫁了?得罪她也不怕!”

  几个人听了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事情就这么办了。

  只是这么一操心,宁二老爷又犯病了,洗三他摆得斋饭自己都没起得来去吃。

  宁大老爷看他接这个大夫又接那个郎中进门,心里就发笑。

  见过自己那个妾的样子之后,他心里再没个不清楚的,只是瞒着老二不说罢了。兄弟间门斗来斗去有个什么意思,他一病死了自己倒还干净。

  有个什么事宁大老爷也不进门,只隔着窗户跟他说话,就怕给自己沾上点什么。

  这回宁二老爷喜得麟儿,一下子高兴过头没起来身,宁大老爷这才纡尊降贵进门看了一眼。

  见弟弟两个颧骨瘦得突出来,精气神都没了,他把一个符交到小厮手里哭着说:“爹娘老三都走了,宁家就剩咱们两个兄弟作伴,你要好起来。”

  宁二老爷也哭着说:“哥哥,以前都是弟弟错了,等我好了咱们再一起骑马去玩。”

  小时候两兄弟就常偷爹的小马驹出门乱逛,宁大老爷满脸怀念,又嘱咐他几句才出出去了。

  宁二老爷背着人就把符撕得稀巴烂,喘着粗气道:“当弟弟不知道亲哥哥盼着弟弟死呢!”

  宁大老爷哼着歌回屋,看着春桃在陶屋摆饭,她自己一个小院子,只有一个丫头一个婆子伺候,平时要做个什么都要自己动手才能忙得转。

  宁大老爷看自家娇妾风华正茂,腰肢款款,胸口也鼓鼓的,当下就没忍住从后头把春桃裙子脱了来了一场。

  春桃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老爷才捂着胸口松了气,看青天白日的门也没关直求他回屋。

  宁大老爷嘴里哄着乖乖没事啊外头没人敢看,又伸手去揉她,不到一刻钟就提上裤腰带抱着人喝茶。

  春桃哭不得笑不出,还用手捧着茶杯给他喂。

  宁大老爷舒坦极了,妾是个玩意儿,跟外头的妓没什么区别,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丫头婆子端着菜在门口看了一眼,脸都臊得通红,怕看到姨娘丑事被秋后算账,又提着水米悄悄回厨房坐着。

  等两个人收拾好米都添水熬成粥了。

  宁大老爷看春桃不好意思,脸红得又乖又可怜,就从袖子里她一只鎏金的金蝉摆在桌子上哄她,跟她说:“老爷疼你是你的福气,隔壁的妾就是等到天荒地老也等不来这场快活。”

  春桃靠着他娇声问为什么,宁大老爷装作伤心地说:“老二是不成了。”说完背着手走了。

  春桃等人不见踪影,这才握着金蝉趴在被子上呜呜地哭。

  自己中午明明叫的是白米饭,结果端的是粥上来,春桃也是做丫头出身的,知道这是被下头人都看到了。

  以后自己还有什么脸见她们?

  正院屋子里,陈姨妈梳妆台上也放着一只金蝉,蝉只有两个手指头大小金片当真薄如蝉翼,下头还摆着一张和田白玉做的叶子,蝉就趴在上头。

  宁文博笑着跟她说这个叫金枝玉叶,是男女互诉衷肠的信物,他也又一个一样的放在书房。

  赵嬷嬷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想着也笑:“这东西好像是京城大银楼里打出来的,听说要买这个还得花许多钱买别的东西人家才肯卖。”

  陈姨妈笑着跟宁文博道谢,等人走了就把东西放在箱子里没动,她看着就觉得恶心!

  春桃洗漱完,看眼睛不红了,才从外头悄悄溜进门,福身跟陈姨妈说了隔壁起不来身的事。

  陈姨妈给了春桃五两银子一只簪子,让她回去,又吩咐家里不许没事到处跑,尤其是到隔壁去。

  宁二老爷的马车带着东西紧赶慢赶到宁家的时候,宁幺儿满月都过了。

  大家都为家庭有了一个新成员欢呼雀跃,满月酒本来也要大办,这回宁宣要送段裕去青城山没过去,段圆圆也跟着宁宣一起出门躲着没去。

  那头就是个毒气流窜之地,一次没染上,两次三次就不好说了啊。

  最后满月宴没有办成,方小太太珍爱这个宝贝,这个孩子却没给她挣到想象中的荣耀。

  等出了孝就好了吧,方小太太这么想着,又叫奶妈过来给孩子喂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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