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_灼灼我意(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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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首发书]

  人与人交往的前提是互相尊重,你秉着什么的态度我就给予什么样的回应。

  以德报怨这种事情有,但少,白啄自认为远远达不到那种境界,她心眼其实挺小的,遇到处事不公的时候有些不在意的她都懒得理,但有些却是怎么都过不了她心中的那个坎。

  贾韵梅做的这些事已经涉及到了她的底线。

  尊师重道,白啄时刻谨记着,但前提是这位老师配得上这四个字。

  他可以教学能力不过关,但是要人品好。

  教书、育人,这两个词语是并列的,同样重要。

  但很显然,贾韵梅一个都没做到。

  “问我你为什么转学……”听到白啄那句反问后贾韵梅的脸彻底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简直自大!”

  “你是学习好,但你一直这个态度的话高考考成什么样子都不一定,别忘了飞得越高摔得越狠。”

  贾韵梅眼睛瞥了眼旁边的许厌,冷笑一声,并没有正面回应那句话,只是说:“希望你明年还能这么有底气。”

  听到这句话后白啄失笑,她当然会有底气,而且她的底气只会越来越足。

  贾韵梅最不该的就是用成绩来反击她,正当白啄准备回她时,旁边坐的许厌却突然开口了。

  他问:“怎么才算有底气?”

  许厌一开口,本来就鸦雀无声的班级更是寂静,空气仿佛被冻住似的。

  自从高一和贾韵梅杠起来后,这是两年来许厌第一次正眼瞧她。

  听到许厌开口,班内学生均是一愣,都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

  白啄也是一怔,下意识地望向许厌呆呆地看着他忘了要说什么。

  而此时许厌浑身往外散着冷气,他盯着讲台上的贾韵梅,就像匹盯到猎物的狼。

  “你说个标准。”许厌周身气压极低,显得他眉眼更加凌厉,“我来做。”

  许厌坐着,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气势却压得站着的贾韵梅似乎连呼吸都不顺畅,没想到他开口的贾韵梅一时没接上话。

  “看高考成绩吗?”许厌抬起手压在桌上那张依旧差一分及格的数学卷子上,撩起眼皮对贾韵梅说,“你定个线,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许厌没明说。

  但班内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贾韵梅还没说话,许厌又问:“行吗?”

  他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刚从冰窖里凿出来,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凉意。

  许厌生气了。

  班里的每个同学都能看出来,当时被贾韵梅阴阳怪气各种穿小鞋时他一句废话都没说过,就是连眼神都没多给一个。

  他过往像看小丑一样不搭理贾韵梅,如今却要和她打赌。

  为了什么,班里学生能轻而易举看出来,白啄自然也能。

  她直愣愣地看着许厌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痛哭的留下后遗症,白啄此时觉得她的眼眶又在发热。

  这么多学生看着,贾韵梅很想应下来,她可以随便说个分数到时候给他一个教训,但看着许厌的眼神,她却迟迟说不出口。

  许厌那句话太狂,狂到明明她胜券在握,但却无端觉得她只要应下来最后就一定会输。

  许厌自己欠虐似地想往她手里钻,但这一秒贾韵梅却心慌地下意识想避开。

  “荒唐!”最后贾韵梅面红耳赤,“你们是给我学的吗!是考给我看的吗!打赌,亏你说的出来!你们要是把高考当成随随便便的一场赌博那就别考了!省得到时候……”

  贾韵梅心慌,她说了很多却前后矛盾,丝毫没有逻辑性。

  高考,本身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赌博,它拼的是实力,同样也拼心态和运气,没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输是赢。

  但贾韵梅却没发现,她把心中怒火借着这些话发泄一通转身走了,但到最后也没应许厌的那个赌约。

  在她不知道赌注的情况下。

  贾韵梅走后教室里依旧鸦默雀静,像一座古寺,静到似乎只要发出一丝声响就能听见回音。

  白啄依旧呆呆望着许厌,许久,她才深呼吸几下平复心中情绪。

  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四周太安静,说些什么都会被听见,于是有些无措地又闭上。

  又这么诡异地安静了会儿,才有人出了声。

  “诶呦你能不能行了!”前面响起周泽风强装的嘲笑声,“《蜀道难》还能默写错,来远儿,叫声哥,哥教你怎么背!”

  周泽风的声音不小,在一片死气沉沉里显得很突兀,而且他强装的嘲笑声也很生硬。

  于是他话音一落,班里更加安静,全班人的视线都尽量集中在周泽风他们身上,只是默默看着,但依旧没人说话。

  周泽风:“……”

  特么的就很尴尬!

  被迫被人围观的段远:“……”

  这就很离谱!

  “你是不是有毛病!”段远顶着几十双视线,狠狠地把语文卷子卷成卷,唰唰地往周泽风身上抽,“特么期中没考《蜀道难》!!!没考!!!”

  段远咬牙切齿道:“这是《沁园春.长沙》!你背过没!!!百舸争流的‘舸’会写么!你一个背诵靠歌词的人就别叨叨要教我了行不行,你问我叫声爸爸我教你怎么背书不跑调行不行!!!”

  听到这儿班里总算出现了哄笑声,其中以郭帆笑的声音最大,他笑着也不耽误隔着几排座位搞事情:“老周,快,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咱这次背《水调歌头》不唱出来就算胜利!”

  这件事还要追溯到高一,当时语文老师抽人背《水调歌头》,很不幸叫到了周泽风,更不幸的是他背着背着就唱了出来,搞得班里哄堂大笑,有些人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郭帆这么一提醒,又记忆深刻,班里的同学很容易就都想起来这件事,顿时笑声一片。

  经过这么一打岔,刚才那快要凝固的氛围被彻底打碎,班里叽叽喳喳的又都活跃起来。

  起哄的、打岔的顿时响起一片。

  听着他们笑闹,白啄也弯了弯嘴角。

  现在班里活跃得很,不会被人听见,想说什么都行,但白啄却突然觉得好像什么也不用说。

  只是在他们对视的那瞬间白啄还是下意识张嘴叫道:“许厌。”

  “下次能不能加上我啊。”她稍微靠近许厌笑眼弯弯,“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成绩真的很好。”

  “两个人。”白啄伸出两根手指,一本正经道,“伤害加倍。”

  白啄语气放松,直到这时许厌周身的寒气才逐渐消散下去。

  —

  经过换座位的事情,贾韵梅见到白啄时再也没有刚开始的和颜悦色,也不像平时例行公事般问东问西,变化之快,仿佛两个人。

  但白啄却觉得这样很好,最起码不用浪费时间做那些无谓的事情,清净了不少。

  除了要应对絮絮叨叨的白凛。

  明明他今年已经大四,天天忙得连轴转,但却从不缺席任何一个假期。

  整个月,他们都是在背书做题中度过。

  这期间漫城一中的教学模式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它开始强制性上早晚自习了,周六也开始补课了,只是不知道这改变是受到高三各班成绩的刺激还是受到了白啄排名的激励。

  但不管怎么说白啄心心念念许久的体育课到最后也还是没能上成,她也没能完完整整休过一个周末。

  好不容易迎来个三天假期,本来想着快放假就不回去了,谁知道中午的时候就收到白凛要来接她的消息,美名其曰接她回家跨年。

  白啄:“……”

  问题是他们家就从来就没有跨年的传统。

  而她脑海中刚有个想法刚浮现个雏形就被这则短信搅得七零八散。

  白啄坐在副驾驶上听着白凛不知道从哪儿搜刮出来的好好学习的励志故事突然有些不想说话。

  从后视镜里见她心累的模样,白凛只觉得他这个哥哥真的好可怜。

  等到红路灯时,他手往后一伸,从座椅后面的储物袋中抽出个文件袋认命地递给过去,比她还要心累。

  而白啄看到手中的东西时心头一跳,看了眼白凛才连忙把文件袋打开。

  抽出里面的东西,是薄薄一沓纸,有五六张,上面写满了字,白啄接着又从文件袋里拿出了十几张照片。

  这是这段时间的调查结果,白啄垂眸认真地一张张看着,越看她的嘴角就抿得越紧。

  白凛这会儿也没了心思再说教,他叹口气,无奈道:“白小啄,咱能不能不趟浑水。”

  冬天黑得早,此时路上已经灯火通明,霓虹闪烁。

  白凛稍微把车窗往下放了点,让空气吹进来,也让他清醒点。

  “你想做什么哥都帮你。”白凛尽可能冷静地和她讨论这件事,“但是你不要卷进来。”

  白啄把手中的资料放下看向白凛,依旧紧抿着嘴没说话。

  “你现在太小,分不清太复杂的情感。”

  顿了下,白凛接着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并不是喜欢他。”

  “这可能是你小时候产生的共情延续到现在,给你种喜欢他的错觉。”白凛斟酌着语言,“就像人们对弱者有股保护欲,你只是……”

  “许厌不可怜。”

  白啄本来在认真听着,但听到这儿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反驳道,“他也不是弱者。”

  白啄不知道白凛为什么会这么想,有些不解道:“他有健康的身体、独立的人格,即使有个不能选择的家庭,许厌也不需要任何人可怜他。”

  “我对他是有保护欲,”白啄纠正道,“但因果关系错了。”

  “我对他的保护欲,是‘果’。”

  风从车窗吹进来,一阵阵扑到白啄脸上,让她清醒无比。

  白啄又说:“喜欢才是‘因’。”

  她所有的行为都是因为喜欢,因为喜欢所以有保护欲,也因为喜欢所以不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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