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玫瑰芍药_舞至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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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玫瑰芍药

  “还什么芭蕾公主,金雁子比赛冠军一次都没拿过,七年了,次次拿着唯一的名额上场,次次都是陪跑,现在跑到古典舞组来耀武扬威有意思么?”

  “火呗,不过有一说一,她那身材太勾人,偏生脸蛋又纯得像小白花似的,美是真的美。”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纯呢?这样的女人想招惹的人多着呢。”

  “哈哈哈哈,不是说她不嫁人不生子吗?想娶她的男人都变成了阻挡她艺术事业的罪人了,谁还敢娶她?”

  “反正我是从没见跳舞还这么草人设的,说是小仙女她还真要成仙啊。”

  “每天微博推送的都是她,都要看吐了……”

  ……

  洗手间里,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女生在洗手台前一边洗手,一边聊得热火朝天,声音不遮不掩,没有丝毫顾忌。

  正起劲时,突然察觉到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背后,抬头,就看到镜子里有个短发、眉目带着英气的女人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安之的生活助理,南桑。

  南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生活助理,但交际能力很不错,在节目组里混得风生水起,常常和舞者们嘻嘻哈哈,时常出没在各个舞蹈组,和每个舞蹈演员,甚至导演都很熟。

  但是脾气差,说话直,是出了名的嘴毒不好惹。

  类似的吐槽安之的话并不只有她们说,但是好死不死,她们刚好被听到,直接踢到铁板了。

  “怎么不说了?继续啊。”

  南桑抬脚向她们走近,故作忸怩地扇了扇鼻子,阴阳怪气道:“这酸味都快溢出洗手间了。”

  节目的古典舞组一共六人,安之是唯一的女生。

  节目刚播出第一期,安之就跳过了古典舞组的冠军,直接成了最后总冠军的大热门之一。

  这一场小组内总决赛,拿了古典舞组的冠军也是意料之中。

  一个号称芭蕾公主的舞蹈演员掰头掉了一众专业的古典舞演员。

  这样过于优秀的人,难免会引人非议、遭人口舌。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闭着嘴巴不敢说话,被吓得脸色都白了。

  “果然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你们什么都不懂,在这说个屁啊!”

  懒得装了,南桑脸色冷了下来,“没人告诉过你们背后议人是非遭雷劈吗?”

  “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连忙道歉,然后灰溜溜地夹着尾巴溜了。

  洗手间安静了下来。

  最里面的一道门突然被打开,安之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抖着半湿的长发走了出来。

  刚刚那支舞需要雨雾效果,舞美老师没控制好度,她的头发几乎全湿了。

  南桑把毛巾递上前,犹豫了会儿才开口,“都听到了?”

  “嗯。”安之点头,淡淡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胡言乱语而已,你别放在心……”

  “他们刚刚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南桑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安之打断。

  南桑低头沉默了,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心随舞动》一播出,安之开场惊鸿一舞的视频在网上疯传,被网友们誉为是活在音乐盒里面的仙女,不符合人类范畴的柔韧度和身材都成了热议话题。

  随即有人号称是后台工作人员,把安之的饮食习惯爆光在网上,不食人间烟火这种新闻话题不胫而走。

  这并不是什么负、面的东西,相反还能塑造出安之严谨的习惯,于是他们也没阻拦,反而推波助澜。

  楚知意偶尔还会让她拿安之的食谱发微博。

  但是“为艺术奉献终身“这个话题确实是最近传出来的,她查过了,起因是前几天楚知意参加访谈节目时说的一段模棱两可的话。

  简简单单几句话似是而非,被一些无良的营销号断章取义,添油加醋,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组里已经传疯了,嫉妒嘲讽的,也有敬佩的。

  这种话把自己拔到了让人却步的高度,却也亲手剪短了自己的姻缘线。

  但是前不久安之才说过她有未婚夫了,所以南桑一时也不能确定这幕后的操作者是不是楚女士。

  但她隐隐约约中察觉到了最近有点不对劲,这对母女之间似乎有些暗流涌动。

  安之随意地擦了两下头发将毛巾扔到一边,而后朝南桑伸出了手,眼神冷淡,声音也冷冰冰的:“手机。”

  很少看安之冷脸,南桑掏出手机叹了口气,“你自己慢慢看吧,我先出去了。”

  语毕,南桑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看着门被关上,安之靠在洗手台边,低头打开了手机。

  主屏正好显示着微博的主页面,挂在最上面的一行字让安之瞳孔紧缩,心中的不安瞬间蹿到了极点:

  #一生做一事,芭蕾公主安之为艺术献身#

  话题后面接了个红色的“爆”字。

  往下翻,还有人对此话题发起了投票:

  [人称芭蕾公主的著名舞蹈艺术家瑜安之年是近年来的舞坛神话,是与生俱来的舞蹈精灵,也是“艺术疯子”,出生书香世家的她仅二十三就有了二十一的年芭蕾舞经历,让人惊叹。

  年纪轻轻就决定为艺术奉献终身,用最珍贵的时间继续书写神话,一辈子只做一件事,做到极致,如此伟大的行为让人佩服,对此,你怎么看?

  A.支持并敬佩。

  B.可以,但没必要。

  C.仙女的事,凡人不宜插手。

  D.向她学习。

  E.鼓掌,从此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票数最多的,是A。

  安之手指悬在手机上方游移许久,看着这几个选项,她突然发现,就连无关人士发起的投票里,都没有她可以选择的选项。

  她是当事人,却没有决定权,甚至连选择权也一并失去了。

  安之抱着手机蹲在地上,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手指垂下,不小心点开了一段视频。

  安静狭小的空间里,楚知意温柔好听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格外的清晰:

  “是的,安之从小就很受欢迎,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舞蹈上,她热爱舞蹈,热爱舞台,更热爱艺术。”

  “她忠于艺术,对自己的要求极其严苛,并没有考虑过结婚生子,毕竟对于一个舞蹈艺术家来说,婚姻很可能会危及事业。”

  “安之的舞蹈生涯还很长,所以可能要让镜头前万千想娶安之的广大男观众伤心了,但还是谢谢大家对安之的喜欢……”

  ……

  安之没动,视频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她不是傻子,楚知意虽然在采访时说了误导人的话,但并不至于被人放大成现在这样。

  这其中不可能没有楚知意的手笔。

  而楚知意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她不肯退婚,不肯交出订婚信物,于是便借此表明女方的态度,逼她的未婚夫主动退婚成全她。

  一边握着婚约,一边向全世界说自己只在乎事业不想嫁人,对于一个已有婚约的人来说,这些话就是在打男方的脸。

  安之终于知道为什么楚知意最近会这么忙了……

  南桑还站在洗手间门口没走,她并不十分清楚安之和楚知意之间的事,但是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反反复复的声音,无端觉得难受。

  过了一会儿,音频停了,门被打开,安之眼睛红红地看着她,声音格外低哑,“楚知意呢?”

  南桑一愣。

  她认识安之六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安之直呼楚知意的名字。

  ……

  彼时,时怀瑾正在厨房处理食材。

  刚摘下来的玫瑰和芍药整整齐齐的摆在编织篮里,水流沽沽,被开到最小。

  修长的手指捏着花、茎置于水龙头下方,细细地水流从盛开的花朵上一瓣瓣冲刷而过,小水珠沾在花瓣的细绒上,摇摇欲坠,晶莹剔透。

  流理台的最前方立着一个平板,页面双开,上方页面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数字不断更新着,下方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和桌边的一张张人脸。

  时怀瑾的视线盯在屏幕上,手上动作未停。

  视频对面的人一边汇报着,一边不自觉地将视线投向时怀瑾手中的花朵上,脑子里自动弹出无数个问号。

  他们时总六点过后就不会留在公司处理事务,就算偶有不得不开的会议,也都是采取视频的形式。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雷打不动,大家也都习惯了这种模式。

  但是,他们从来见过时怀瑾在镜头对面洗花。

  芍药洗完洗玫瑰,这都快洗一个小时了。

  ……

  会议开完的时候花也洗好了,时怀瑾擦了擦手,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

  时怀瑾皱了眉头,就在他想放下手机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看到上面的名字,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爸,有事?”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你已经把婚退了,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毕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爷爷爷……”

  “爸,你听谁说我退了?”

  察觉到时怀瑾的语气不对,时修反问:“你没退?”

  “嗯。”

  “那楚知意这是什么意思?”

  时修是个温柔的人,脾气温和,鲜少有动怒的时候,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脾气,“他们就这么不把我们时家放在眼里?”

  “你上网看看,婚约还在就爆出这种新闻是想提醒我们拖累了她女儿的事业发展吗?”

  时怀瑾打开平板上微博简单看了几眼,懂了他父亲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爸,我会处理好的。”

  “嗯,你要记住,我们时家从来不受这种窝囊气,现在不是她不想嫁女儿,是我们时家不想娶!”

  闻言,时怀瑾有瞬间的怔愣,眼前突然闪过那个像小兔子一样柔柔弱弱的女人,她低着头,声音很小,但语气却极为认真:

  “我已经订婚了。”

  眨眼,女人消失不见。

  若是在还没认识瑜安之之前,他想他也会和父亲又一样的想法。

  可在和瑜安之相处几次之后,想法就变了。

  时怀瑾抬手揉了揉眉心,端起洗好的花往外走,“爸,您就别管这些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等一下。”

  时修突然叫住了他,但是却沉默着没说话。

  “爸?”时怀瑾出声提醒。

  时修深深叹了口气,终于出声,“阿瑾,你妈和陈叔叔要回国了。”

  时怀瑾脚步一顿,而后垂下了眼眸若无其事道:“知道了。”

  云淡风清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动。

  这次,他没再等时修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而后径直走到阳台,沉默着将花一朵朵在竹制簸箕上整整齐齐地摆好。

  慢条斯理的动作极为认真,严肃得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晾好花后,时怀瑾回到了客厅,刚坐下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关靳的电话。

  一般情况下,关靳不会轻易打电话烦他,除非是遇到很棘手,棘手到不能处理的事情。

  “时总。”

  “说。”

  “楚知意楚女士想见您,我推了,说您下班了不见客户,但是她说……”

  时怀瑾捏了下僵硬的脖子,淡声道:“说了什么?”

  “她说她不是客户,还说……还说拒绝未来丈母娘是一件很没有教养的事情。”

  很没有礼貌的话,时怀瑾半阖这眼眸靠在沙发上,突然勾了勾嘴角,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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