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赚得盆满钵满
而在她嫁与许安年的第三个年头，文府因后继无人，而逐渐衰弱。
次年，就有了许婉宁。
直到她父亲咽气，文家再无人，许安年才把许婉宁母女接回府。
彼时，许婉宁已经六岁。
她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放低姿态的丞相，她的夫君。
轻轻揺了摇头：“不行，那是我留给苹衿的嫁妆。”
许安年抬头，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愕然，很快恢复平静：“夫人觉得，这件事任由发展，许府会是什么下场？”
文汐嘴角勾出一个温柔的弧度：“老爷自有办法保许府平安的，妾身一个妇道人家，戴不起这顶大帽子。”
不等许安年再说，文汐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妾身要去听女儿弹琴了，老爷也好生歇着。”
许安年目送她的背影至转角，眼神终于阴郁下来。
长安侯府倒是有些热闹，年关将至，许多外地产业的掌柜都来京都交代这一年的营收情况。
赵闵齐一一过目，不假他人之手。
待看到酒楼这一块，下半年的营收竟然比往常一年的都要多出好几倍。
他挑了挑眉，问酒楼的大掌柜：“这下半年的营收如此好？”
大掌柜的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一笑起来，眼睛都眯缝了：“世子有所不知，自从真新鲜超市开起来，咱们的酒楼都从那里采购食材。”
“不仅仅是咱们的酒楼，别家小酒楼也是赚得盆满钵满！”
赵闵齐了然，原来如此。
继续翻看账本，又见绸缎这一块营收少了有一半。
唤来专管绸缎生意的大掌柜。
“你这绸缎庄又是怎么回事？”
大掌柜就苦着一张脸：“世子，今年这天灾不断，尤其是这寒冬，本应该做新袄子了。结果义蛰城发生了雪崩，咱们的布料都被埋了，还死了不少伙计。”
“光是赔偿这些人的安抚费就不少，还有因为布料关系无法按时供货的订单，也都需要赔偿。上半年赚的，都贴补在这了！”
赵闵齐闻言没说什么，继续翻看，账面上的金额确实没问题。
每一笔钱，赔给了谁，哪一天赔的，都记得清清楚楚。
等他查完账，已经是日落西山，管事的都离开了长安侯府。
赵闵齐放下最后一本账本，云星立刻上前收拾。
海月端了饭菜进来。
“爷，听说许丞相现在到处借钱呢。”海月一边端菜，一边道。
赵闵齐在云星端来的洗手盆里净了手，又拿手帕擦干，轻笑一声：“他这是怕皇上抄了他的家啊。”
海月笑了出来：“爷，您说他会不会借到咱们头上来？”
赵闵齐夹了一块红烧鱼放进嘴里，含糊道：“他恨死我在朝堂上拆他的台，想必是不太愿意再看见我。
结果这话音才刚落下，云星就一脸古怪地跑了过来。
“爷，许丞相来了！”
海月的汤没端稳，洒了一些出来，瞪大了眼睛：“他还真来借钱啊！？”
赵闵齐也觉得不可思议，竟是他嘀咕了许安年的脸皮。
“让他进来。”
倒要看看，他怎么拉下这个脸来借钱。
许安年穿着一身常服，看起来还算精神。
“世子正在吃饭？”
赵闵齐：“看不出来吗？”
许安年：“...”
“咳，那就等世子用完饭再说吧。”
赵闵齐倒也真的不管他，一口接一口地吃着。
越吃越香，越吃越有味。
许安年在一旁看着，肚子莫名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海月看了他一眼，神色古怪。
许安年有些尴尬，转头看向别处，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然而他的肚子有自己的想法，叫唤得一声比一声大。
海月有些听不下去了：“相爷，您饿了。”
她十分肯定地说道。
许安年脸有些发烫：“奔波了一天，是有些饥饿，不碍事。”
赵闵齐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坐下一起吃吧，免得传出去说我长安侯府没有待客之道。”
许安年也不客气：“那就多谢世子款待。”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时辰。
几乎是赵闵齐放下筷子的一瞬间，许安年也放下了筷子。
海月把残羹剩菜撤下去。
云星又麻利地上茶，接着退出了院子。
“相爷来我府上有何事？”赵闵齐漱口后问。
许安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素闻世子手头宽裕，所以厚着脸皮来借银子。”
他说的很直接，一点儿也不拐弯抹角。
毕竟朝堂上的事情，现在已经传开了。
他早就丢尽了脸面，也没必要再说什么场面话了。
赵闵齐也不意外，回答得比他还干脆：“没钱。”
许安年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那就打扰世子了，下官告辞。”
他作势要走，赵闵齐喊住他。
“别急着走呀，本世子虽然没钱，但也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保管你能度过这一次难关。”
许安年果真顿住了脚步：“还请世子指教。”
赵闵齐状似不经意地道：“本世子刚救灾回来的时候，听说二皇子发了一笔横财，你不妨去二皇子府问问么。”
许安年心里火烧一样，二皇子发横财的事情，他当然知道。
但是眼下他如果去和二皇子借钱，岂不是直接挑明了他是二皇子一派的？
百官暗地里猜测归猜测，自古以来就没有明着站队的，当皇上是摆设吗？
可如果不去借钱，这一关过不去，皇上就要借此直接抄了他家。
怎么做，都注定讨不了好！
本以为赵闵齐看在他故去的老丈人面子上，借给他一点。
没想到，混账就是混账！
一点儿不念旧情！
赵闵齐看他那样就知道他不服气，摊摊手：“相爷也别怪我不帮你，那一百万两是我给崔姑娘的，我哪里还能再拿出这么多钱？”
许安年才懒得听他解释，整个京都就他最有钱。
一百万两就掏空他了？
呵呵，根本不可能！
不过赵闵齐态度这么明确，他再留下来也是自取其辱，索性甩袖离开，另想它法。
实在不行，也只有去找二皇子救急了。
四日后。
“阿姐！阿姐！快出来！有人来给我们送银子！”崔映月欢快地跑进了崔明珠的屋里，叫唤道。
崔明珠眼尾一挑，这么快就送来了？
她还以为最起码要等上十天半个月。
抱着暖壶走出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个小厮。
哈着气在原地跺脚。
见到崔明珠，小厮恭恭敬敬地弯腰问道：“是崔明珠崔姑娘吗？”
崔明珠点点头：“是我。”
“这是我家相爷让我给您送来的银票。”小厮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十万两一张，一共十张。
崔明珠看了看，银票都没问题，便扬着笑脸对小厮道：“金额没错的，多谢！”
小厮忙摆手：“不谢不谢，应该的。”
气氛忽然安静。
崔明珠站在门内，小厮站在门外。
两人四目相对，小厮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崔明珠：“还有什么事吗？”
小厮：“没......没有了。”
“那我就回屋啦。”崔明珠揣着银票，转身就走了。
小厮一人站在寒风中：“.....???“
为什么没有赏钱？
没有赏钱就算了，为什么不让他进去喝口热茶？
他一脸愤愤然地转身上马，这农家女就是农家女！
白得了这么多钱，竟然连个赏钱都不给！
抠门！
小气！
一点儿都比不上京都那些大户人家，跑腿送信的少说能得几十文赏钱！
崔明珠是故意的。
这小厮虽然看着像那么回事，实际上却是个身手极好的。
这么冷的天，能够骑马从京都这么快赶过来，若是普通人，早就把脸冻伤了。
可这小厮，除了鼻头脸蛋有些红，并没有其他的不妥。
还有他的双手，长年累月干活的小厮，手背一定是有干裂迹象的。
这个小厮不仅手背表面完好，而且骨节欣长，拿出银票的时候，手指灵活地点数。
这种种都表明，这个小厮武功不低。
而且，他不是丞相府的人。
因为他称呼许安年相爷，如果是家生子，必然称呼许安年为老爷。
若不是家生子，许安年怎么会放心把这么多钱随便交给一个小厮。
她估摸着，这小厮也许是二皇子的人。
毕竟，许安年是二皇子一派的。
能够让许安年信任的，也就只有二皇子的人。
“是许府送钱来了？”
崔书清正巧从外面回来，看到小厮离去的身影，又看到崔明珠一脸开心的模样，猜测道。
“大哥真是神机妙算！这都能猜到！”崔映月在一旁拍马屁。
崔书清无言，这小丫头，就知道拍马屁。
崔明珠倒是点了点头：“是送钱来的，但不是许府的人。”
“哦？不是许府的？那就是二皇子府的？二皇子也对你起了兴趣？”崔书清很快就猜到这小厮真正的身份。
崔明珠揺揺头：“还不确定，只是猜测。”
崔书清了然：“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定然不能从许府出，不然恐怕逃不掉一个贪污的罪名。”
崔明珠把钱收好，打了个哈欠：“不管他是怎么筹到钱的，总之钱送来了，就是极好的。”
“再有十天就是除夕了，咱们还有什么需要采买的吗？”叶三娘一边呵着热气，一边走进来问道。
崔明珠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特别要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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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就有了许婉宁。
直到她父亲咽气，文家再无人，许安年才把许婉宁母女接回府。
彼时，许婉宁已经六岁。
她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放低姿态的丞相，她的夫君。
轻轻揺了摇头：“不行，那是我留给苹衿的嫁妆。”
许安年抬头，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愕然，很快恢复平静：“夫人觉得，这件事任由发展，许府会是什么下场？”
文汐嘴角勾出一个温柔的弧度：“老爷自有办法保许府平安的，妾身一个妇道人家，戴不起这顶大帽子。”
不等许安年再说，文汐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妾身要去听女儿弹琴了，老爷也好生歇着。”
许安年目送她的背影至转角，眼神终于阴郁下来。
长安侯府倒是有些热闹，年关将至，许多外地产业的掌柜都来京都交代这一年的营收情况。
赵闵齐一一过目，不假他人之手。
待看到酒楼这一块，下半年的营收竟然比往常一年的都要多出好几倍。
他挑了挑眉，问酒楼的大掌柜：“这下半年的营收如此好？”
大掌柜的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一笑起来，眼睛都眯缝了：“世子有所不知，自从真新鲜超市开起来，咱们的酒楼都从那里采购食材。”
“不仅仅是咱们的酒楼，别家小酒楼也是赚得盆满钵满！”
赵闵齐了然，原来如此。
继续翻看账本，又见绸缎这一块营收少了有一半。
唤来专管绸缎生意的大掌柜。
“你这绸缎庄又是怎么回事？”
大掌柜就苦着一张脸：“世子，今年这天灾不断，尤其是这寒冬，本应该做新袄子了。结果义蛰城发生了雪崩，咱们的布料都被埋了，还死了不少伙计。”
“光是赔偿这些人的安抚费就不少，还有因为布料关系无法按时供货的订单，也都需要赔偿。上半年赚的，都贴补在这了！”
赵闵齐闻言没说什么，继续翻看，账面上的金额确实没问题。
每一笔钱，赔给了谁，哪一天赔的，都记得清清楚楚。
等他查完账，已经是日落西山，管事的都离开了长安侯府。
赵闵齐放下最后一本账本，云星立刻上前收拾。
海月端了饭菜进来。
“爷，听说许丞相现在到处借钱呢。”海月一边端菜，一边道。
赵闵齐在云星端来的洗手盆里净了手，又拿手帕擦干，轻笑一声：“他这是怕皇上抄了他的家啊。”
海月笑了出来：“爷，您说他会不会借到咱们头上来？”
赵闵齐夹了一块红烧鱼放进嘴里，含糊道：“他恨死我在朝堂上拆他的台，想必是不太愿意再看见我。
结果这话音才刚落下，云星就一脸古怪地跑了过来。
“爷，许丞相来了！”
海月的汤没端稳，洒了一些出来，瞪大了眼睛：“他还真来借钱啊！？”
赵闵齐也觉得不可思议，竟是他嘀咕了许安年的脸皮。
“让他进来。”
倒要看看，他怎么拉下这个脸来借钱。
许安年穿着一身常服，看起来还算精神。
“世子正在吃饭？”
赵闵齐：“看不出来吗？”
许安年：“...”
“咳，那就等世子用完饭再说吧。”
赵闵齐倒也真的不管他，一口接一口地吃着。
越吃越香，越吃越有味。
许安年在一旁看着，肚子莫名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海月看了他一眼，神色古怪。
许安年有些尴尬，转头看向别处，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然而他的肚子有自己的想法，叫唤得一声比一声大。
海月有些听不下去了：“相爷，您饿了。”
她十分肯定地说道。
许安年脸有些发烫：“奔波了一天，是有些饥饿，不碍事。”
赵闵齐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坐下一起吃吧，免得传出去说我长安侯府没有待客之道。”
许安年也不客气：“那就多谢世子款待。”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时辰。
几乎是赵闵齐放下筷子的一瞬间，许安年也放下了筷子。
海月把残羹剩菜撤下去。
云星又麻利地上茶，接着退出了院子。
“相爷来我府上有何事？”赵闵齐漱口后问。
许安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素闻世子手头宽裕，所以厚着脸皮来借银子。”
他说的很直接，一点儿也不拐弯抹角。
毕竟朝堂上的事情，现在已经传开了。
他早就丢尽了脸面，也没必要再说什么场面话了。
赵闵齐也不意外，回答得比他还干脆：“没钱。”
许安年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那就打扰世子了，下官告辞。”
他作势要走，赵闵齐喊住他。
“别急着走呀，本世子虽然没钱，但也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保管你能度过这一次难关。”
许安年果真顿住了脚步：“还请世子指教。”
赵闵齐状似不经意地道：“本世子刚救灾回来的时候，听说二皇子发了一笔横财，你不妨去二皇子府问问么。”
许安年心里火烧一样，二皇子发横财的事情，他当然知道。
但是眼下他如果去和二皇子借钱，岂不是直接挑明了他是二皇子一派的？
百官暗地里猜测归猜测，自古以来就没有明着站队的，当皇上是摆设吗？
可如果不去借钱，这一关过不去，皇上就要借此直接抄了他家。
怎么做，都注定讨不了好！
本以为赵闵齐看在他故去的老丈人面子上，借给他一点。
没想到，混账就是混账！
一点儿不念旧情！
赵闵齐看他那样就知道他不服气，摊摊手：“相爷也别怪我不帮你，那一百万两是我给崔姑娘的，我哪里还能再拿出这么多钱？”
许安年才懒得听他解释，整个京都就他最有钱。
一百万两就掏空他了？
呵呵，根本不可能！
不过赵闵齐态度这么明确，他再留下来也是自取其辱，索性甩袖离开，另想它法。
实在不行，也只有去找二皇子救急了。
四日后。
“阿姐！阿姐！快出来！有人来给我们送银子！”崔映月欢快地跑进了崔明珠的屋里，叫唤道。
崔明珠眼尾一挑，这么快就送来了？
她还以为最起码要等上十天半个月。
抱着暖壶走出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个小厮。
哈着气在原地跺脚。
见到崔明珠，小厮恭恭敬敬地弯腰问道：“是崔明珠崔姑娘吗？”
崔明珠点点头：“是我。”
“这是我家相爷让我给您送来的银票。”小厮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十万两一张，一共十张。
崔明珠看了看，银票都没问题，便扬着笑脸对小厮道：“金额没错的，多谢！”
小厮忙摆手：“不谢不谢，应该的。”
气氛忽然安静。
崔明珠站在门内，小厮站在门外。
两人四目相对，小厮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崔明珠：“还有什么事吗？”
小厮：“没......没有了。”
“那我就回屋啦。”崔明珠揣着银票，转身就走了。
小厮一人站在寒风中：“.....???“
为什么没有赏钱？
没有赏钱就算了，为什么不让他进去喝口热茶？
他一脸愤愤然地转身上马，这农家女就是农家女！
白得了这么多钱，竟然连个赏钱都不给！
抠门！
小气！
一点儿都比不上京都那些大户人家，跑腿送信的少说能得几十文赏钱！
崔明珠是故意的。
这小厮虽然看着像那么回事，实际上却是个身手极好的。
这么冷的天，能够骑马从京都这么快赶过来，若是普通人，早就把脸冻伤了。
可这小厮，除了鼻头脸蛋有些红，并没有其他的不妥。
还有他的双手，长年累月干活的小厮，手背一定是有干裂迹象的。
这个小厮不仅手背表面完好，而且骨节欣长，拿出银票的时候，手指灵活地点数。
这种种都表明，这个小厮武功不低。
而且，他不是丞相府的人。
因为他称呼许安年相爷，如果是家生子，必然称呼许安年为老爷。
若不是家生子，许安年怎么会放心把这么多钱随便交给一个小厮。
她估摸着，这小厮也许是二皇子的人。
毕竟，许安年是二皇子一派的。
能够让许安年信任的，也就只有二皇子的人。
“是许府送钱来了？”
崔书清正巧从外面回来，看到小厮离去的身影，又看到崔明珠一脸开心的模样，猜测道。
“大哥真是神机妙算！这都能猜到！”崔映月在一旁拍马屁。
崔书清无言，这小丫头，就知道拍马屁。
崔明珠倒是点了点头：“是送钱来的，但不是许府的人。”
“哦？不是许府的？那就是二皇子府的？二皇子也对你起了兴趣？”崔书清很快就猜到这小厮真正的身份。
崔明珠揺揺头：“还不确定，只是猜测。”
崔书清了然：“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定然不能从许府出，不然恐怕逃不掉一个贪污的罪名。”
崔明珠把钱收好，打了个哈欠：“不管他是怎么筹到钱的，总之钱送来了，就是极好的。”
“再有十天就是除夕了，咱们还有什么需要采买的吗？”叶三娘一边呵着热气，一边走进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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