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拜占庭玫瑰
在人类感受世界宇宙的所有渠道中，嗅觉似乎总显得些许隐晦，它无法形成文字与音符，无法传达声音，无法形成一致体感，它是一门未被开发的艺术，里面藏着数不清道不明的隐秘情绪。
胡安常常被那些气味引诱，落尽一个又一个没有尽头的幻想情境里。她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搜寻着最符合这个气味的场景，于是看见了大脑为她精心描绘的巨幅油画——盛开了十一个世纪的玫瑰花墙，随风飘扬着目睹帝国的建立，也被踩在十字军的铁骑下见证传奇的结尾。
灰白的石柱雕像，葱郁的玫瑰枝蔓，被仆人悉心打扮着的乖顺的贵族少女，这粗粝坚硬下的狰狞里竟包容着那样一缕孱弱单纯的精魄，如何不动人，如何教人抗拒。
胡安看着面前这位气质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奥兰多，头一回生出了理解武藤久美子一切荒唐行径的念头。
人类对美的渴求与贪欲要远远超出他们当前的哲学认知与幻想。
“部长。”她听见凤心虚的声音，然后又听见自己胸腔里“轰隆隆”的如春雷炸响的心跳声。
是部长，网球部的部长。
胡安的目光从对方宽阔的肩膀流淌到收紧劲瘦的腰身，再落到修长矫健的小腿上……她可以发誓，在她前十八年人生里从未有过这么贪婪又失态的目光打量过任何一个异性。
凤长太郎背对着胡安，自然发现不了他这位新同窗的大胆行径，但他面前的迹部却能将眼前少女的所有情绪与妄想尽收眼底。
他傲慢又自恋地扬起那个线条利落精致的下巴，睥睨一世地朝少女扔去一个嘲讽的眼神。
胡安看见了，却也不生气。她略微收了收自己过于赤｜裸的目光，双手背在身后露出一个堪称乖巧的笑。
这讨好与属意的成分过于明显，但迹部反倒因此心生几丝好感，或者说，正因胡安的赤｜裸，才有可能赢得他的一眼青睐。
他当众星捧月，他当要求所有臣民毫不避讳隐藏地高呼对他的爱戴与痴迷，他就是为了鲜花和掌声而存在的人物。
因这突发的现身与沉默，球场上的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留意着这边角落里所要发生的事。
“部长，这是武藤，班上刚转来的新同学。”凤介绍道。
转学生？能中途转学到冰帝的人，还姓武藤，那也只能是那家的人了吧。只是在他的印象里，武藤家并没有这样年纪的女孩。
倒也稀奇。
胡安不知道那双上挑的凤眼中是对她身世的玩味与哂笑，如果她知道，并且能够再大胆一些的话，她兴许可以向他真正地介绍自己，介绍她曲折幸运的遭遇，以及与他同样得天独厚甚至更胜一分的运气与命运垂怜。
“长太郎，你该知道网球社的规定吧——社团时间无关人员不得进入。”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胡安瞥了一眼略显局促的凤，低眉顺眼的模样格外乖顺。
乖宝宝凤很少违反规定，听见部长的敲打只能立定认错。
“那女孩也不在球场里吧，迹部。”宍户亮散漫地走过来，一巴掌拍正了凤的后背，略带挑衅意味地盯着迹部。
宍户亮向来是个冥顽不化的石头人，网球部的一号刺头，大风吹不倒，春风吹又生，虽然不是主动找茬的人物，但也绝不省心。
宍户的出现让本来稍显旖旎的初见场合顿时变得火药味浓烈，胡安趁着混乱之际又瞄了迹部几眼。
“长太郎这学期担任班长，事情多些也很正常，迹部你弹性化处理不就好了。”宍户继续道。
迹部还没说什么，凤先连连摆手拒绝，网球部的规矩定下好多年了，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开例外。他刚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c球场传来向日的呼唤。
“长太郎，这边轮到你了！”
“是，我这就来！”凤向迹部宍户微微弯腰表示歉意，然后迈开长腿跑去，跑到一半想起来胡安还在这边，又折了回来。
胡安看着面前一脸歉疚的凤，笑容宽慰地说道:“你先忙。”
“可是记录册……”
“没关系，你不是已经借来了模板了吗？”胡安摇了摇手机，“你先忙吧，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电话联系。”
凤闻言眼睛一亮，连连道谢后就又迅速跑回了球场
胡安将记录册放进书包里，拍了拍裙角上沾着的灰尘杂草，等她再抬头的时候发现宍户也早走了，可网球部的部长还站在自己面前。
当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胡安反而不敢再直视迹部，她恍若无知无惧地弯了弯腰，转身就要走。
“在礼堂里的人是你吧。”
胡安的脚步一顿，尽管她迅速反应过来遮掩过去，但这微小的动作还是落进了迹部的眼睛里。
胡安转身，故作疑惑地看着迹部，似是等待他将话说得更清楚些。
迹部没有精力同她在这里过戏，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他既没有问胡安是不是她，也不去问理由原因，他说的是陈述句，传达的只有一个意思:我知道是你，你最好也记住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胡安惊讶迹部做派老练之余又心生几分欣赏，这个年纪真的会有这样骄傲又成熟的男生吗？胡安看着他的背影笑着，然后也以同样利落挺拔的身姿离开。
当天晚上，胡安在武藤久美子位于东京诸多房产中的一处日式庭院里与房主共进晚餐。为了照顾胡安的饮食习惯，久美子还特地聘请了一名在伦敦工作多年的家庭厨师，看着餐桌上琳琅满目的饭菜佳肴，胡安明白久美子正式开始她的攻坚之战了。
她没有点明，反而故作意外地惊叹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久美子闻言耸肩笑起，爽朗地说道:“自然是庆祝你第一天入学啦！你感觉怎么样？”
“你是指哪方面？”胡安毫不见外地直接落座，接过一旁佣人递来的气泡水。
久美子支起手臂抵在下巴上，心情愉悦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姑娘。她第一次见到胡安的时候就很喜欢她，这个女孩有着这个年龄段甚至绝大多数人都缺失的那种松弛感，你能切实地感受到她就在你面前，坦诚而独立，她的所思所想都是明亮而直白的。
“学校环境、上课内容、同学关系这类的……”说着说着久美子就觉得自己的问题很无聊，很长辈化，她深吸一口气，感慨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无趣了。
“都非常好，同学都挺友善的，校舍也是非常漂亮，我今天去了礼堂，万圣节的装扮还没来得及撤走，看着觉得很遗憾没能赶上庆典。”胡安说道。
听见胡安的评价久美子一时间还有些诧异，她以为以胡安的视角来看，会觉得冰帝过于浮夸来着。
“难道不觉得浮夸吗？”久美子试探着着问。
“所以我只说了同学和礼堂。”胡安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久美子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
“久美子你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吗？”胡安一面咀嚼着食物一边问。
“不是哦，我那时念的是女校，”武藤久美子顿了顿，接着又补充道:“不过就算是读混校我也不可能去冰帝的。”
胡安疑惑抬头看去。
久美子知道她的疑问，于是解释道:“因为在我看来冰帝还只是个平民学校。”
在久美子说到平民学校的时候胡安脸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她先前在英国读书的地方也常常有人会像久美子那样提到“平民学校”这个概念。那些人和久美子很相似，出身名门，个性分明，以及他们本人时常察觉不到的傲慢与阶级化思维。
胡安没有任何想要指责他们的意思，身处他们之中，她非常理解他们这种认知形成的物质与意识基础，他们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以及耳濡目染的成长环境就是这么告诉他们的。
久美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哪里有问题，她继续喋喋不休地聊着冰帝的前身，“……创办高水准的全年龄段私立校园，无差别地接纳优秀学生，输出精英人才，几年前迹部财团接手冰帝学院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迹部财团？”听到耳熟的名字胡安挑了挑眉，网球部的部长是不是也姓迹部来着？
“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才回日本，迹部财团一直是国内不动产投资方面的巨头，前几年开始进军教育和基础医疗领域……说起来迹部财团的小公子好像也在冰帝就读——”久美子正说着便听见胡安的手机铃声响起。
胡安划开屏幕，看见了一串未知号码。
“是谁呀？”久美子好奇地问。
胡安摇着头，按下了接通键，“你好，请问是哪位？”
“武藤同学，是我，凤。我想问你有关学年记录册的事，之前我不是和你说有问题的话电话里聊的吗？”
“是的，我刚好有些问题——”
“是这样的武藤同学，因为社团考核的关系，我可能得很晚才能回家，有关学年记录册的事我今天可能没有时间来解决了，所以想问武藤同学你明早可以早些来学校吗？”电话那头凤的声音愧疚而温柔，胡安对这样的人一向没什么招架力，没怎么想就答应了下来。
听见胡安同意后，凤大喜过望，连音量都陡然提高，连久美子都能听见电话里男孩兴奋的声音，“非常谢谢你武藤同学，那我们明早网球社见。”
通过电话，胡安还能听见那头的击球声，颇为意外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好奇地问道:“都这个时间了，网球部的考核还没结束吗？”
“嗯！目前来看是一场苦战呢。”凤叹了口气，然后又打鸡血一般地感谢道:“多亏了武藤同学你的帮忙，我的考核还算顺利，只剩下两场比赛了。”
“没想到网球社的考核强度居然这么高！”胡安感慨道，此时凤那边传来喊他去热身准备的声音，胡安体贴地先说了拜拜结束了这通电话。
刚放下手机她就看见武藤久美子一脸八卦地盯着自己，“那男孩是谁啊？”她调笑着问道。
“新同学。”胡安言简意赅地答道。
“第一天就知道你电话号码的普通同学吗？”武藤久美子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她这句话却反倒提醒了胡安，她记得走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告诉凤自己的联系方式，不可否认这是她的疏忽，但凤究竟是从哪得知自己的电话的呢？
冰帝网球部里，结束了所有比赛的迹部从淋浴室出来，他换好干净衣服站在储物柜前，此时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响起。他点开聊天框，看见二宫铃绘的消息——上一条是“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下一条是“我们明天能不能谈谈”。他略显不悦地划开界面，却看见了理事长助理先前发来的学生资｜料卡。
他双击两次将图片放大，看见资料卡上胡安的照片。这张照片显然有些日子了，他今天见到的女孩是中长发，可照片上的女孩却是齐耳短发。拍照的时候像是出了什么情况，照片上的女孩并没有看着镜头，而是看着镜头之外的地方，这片刻的分神中女孩的眼神中夹杂着好奇与笑意，看上去鲜活得格外美好。
顺着照片往下看，迹部很快地就找到了家庭成员那一栏，却发现只填了一个“武藤久美子”的名字，身份是“姑姑”。可迹部清楚记得，这个武藤久美子是武藤家独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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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的石柱雕像，葱郁的玫瑰枝蔓，被仆人悉心打扮着的乖顺的贵族少女，这粗粝坚硬下的狰狞里竟包容着那样一缕孱弱单纯的精魄，如何不动人，如何教人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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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部长，网球部的部长。
胡安的目光从对方宽阔的肩膀流淌到收紧劲瘦的腰身，再落到修长矫健的小腿上……她可以发誓，在她前十八年人生里从未有过这么贪婪又失态的目光打量过任何一个异性。
凤长太郎背对着胡安，自然发现不了他这位新同窗的大胆行径，但他面前的迹部却能将眼前少女的所有情绪与妄想尽收眼底。
他傲慢又自恋地扬起那个线条利落精致的下巴，睥睨一世地朝少女扔去一个嘲讽的眼神。
胡安看见了，却也不生气。她略微收了收自己过于赤｜裸的目光，双手背在身后露出一个堪称乖巧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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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众星捧月，他当要求所有臣民毫不避讳隐藏地高呼对他的爱戴与痴迷，他就是为了鲜花和掌声而存在的人物。
因这突发的现身与沉默，球场上的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留意着这边角落里所要发生的事。
“部长，这是武藤，班上刚转来的新同学。”凤介绍道。
转学生？能中途转学到冰帝的人，还姓武藤，那也只能是那家的人了吧。只是在他的印象里，武藤家并没有这样年纪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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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不知道那双上挑的凤眼中是对她身世的玩味与哂笑，如果她知道，并且能够再大胆一些的话，她兴许可以向他真正地介绍自己，介绍她曲折幸运的遭遇，以及与他同样得天独厚甚至更胜一分的运气与命运垂怜。
“长太郎，你该知道网球社的规定吧——社团时间无关人员不得进入。”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胡安瞥了一眼略显局促的凤，低眉顺眼的模样格外乖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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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也不在球场里吧，迹部。”宍户亮散漫地走过来，一巴掌拍正了凤的后背，略带挑衅意味地盯着迹部。
宍户亮向来是个冥顽不化的石头人，网球部的一号刺头，大风吹不倒，春风吹又生，虽然不是主动找茬的人物，但也绝不省心。
宍户的出现让本来稍显旖旎的初见场合顿时变得火药味浓烈，胡安趁着混乱之际又瞄了迹部几眼。
“长太郎这学期担任班长，事情多些也很正常，迹部你弹性化处理不就好了。”宍户继续道。
迹部还没说什么，凤先连连摆手拒绝，网球部的规矩定下好多年了，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开例外。他刚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c球场传来向日的呼唤。
“长太郎，这边轮到你了！”
“是，我这就来！”凤向迹部宍户微微弯腰表示歉意，然后迈开长腿跑去，跑到一半想起来胡安还在这边，又折了回来。
胡安看着面前一脸歉疚的凤，笑容宽慰地说道:“你先忙。”
“可是记录册……”
“没关系，你不是已经借来了模板了吗？”胡安摇了摇手机，“你先忙吧，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电话联系。”
凤闻言眼睛一亮，连连道谢后就又迅速跑回了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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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胡安反而不敢再直视迹部，她恍若无知无惧地弯了弯腰，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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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的脚步一顿，尽管她迅速反应过来遮掩过去，但这微小的动作还是落进了迹部的眼睛里。
胡安转身，故作疑惑地看着迹部，似是等待他将话说得更清楚些。
迹部没有精力同她在这里过戏，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他既没有问胡安是不是她，也不去问理由原因，他说的是陈述句，传达的只有一个意思:我知道是你，你最好也记住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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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胡安在武藤久美子位于东京诸多房产中的一处日式庭院里与房主共进晚餐。为了照顾胡安的饮食习惯，久美子还特地聘请了一名在伦敦工作多年的家庭厨师，看着餐桌上琳琅满目的饭菜佳肴，胡安明白久美子正式开始她的攻坚之战了。
她没有点明，反而故作意外地惊叹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久美子闻言耸肩笑起，爽朗地说道:“自然是庆祝你第一天入学啦！你感觉怎么样？”
“你是指哪方面？”胡安毫不见外地直接落座，接过一旁佣人递来的气泡水。
久美子支起手臂抵在下巴上，心情愉悦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姑娘。她第一次见到胡安的时候就很喜欢她，这个女孩有着这个年龄段甚至绝大多数人都缺失的那种松弛感，你能切实地感受到她就在你面前，坦诚而独立，她的所思所想都是明亮而直白的。
“学校环境、上课内容、同学关系这类的……”说着说着久美子就觉得自己的问题很无聊，很长辈化，她深吸一口气，感慨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无趣了。
“都非常好，同学都挺友善的，校舍也是非常漂亮，我今天去了礼堂，万圣节的装扮还没来得及撤走，看着觉得很遗憾没能赶上庆典。”胡安说道。
听见胡安的评价久美子一时间还有些诧异，她以为以胡安的视角来看，会觉得冰帝过于浮夸来着。
“难道不觉得浮夸吗？”久美子试探着着问。
“所以我只说了同学和礼堂。”胡安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久美子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
“久美子你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吗？”胡安一面咀嚼着食物一边问。
“不是哦，我那时念的是女校，”武藤久美子顿了顿，接着又补充道:“不过就算是读混校我也不可能去冰帝的。”
胡安疑惑抬头看去。
久美子知道她的疑问，于是解释道:“因为在我看来冰帝还只是个平民学校。”
在久美子说到平民学校的时候胡安脸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她先前在英国读书的地方也常常有人会像久美子那样提到“平民学校”这个概念。那些人和久美子很相似，出身名门，个性分明，以及他们本人时常察觉不到的傲慢与阶级化思维。
胡安没有任何想要指责他们的意思，身处他们之中，她非常理解他们这种认知形成的物质与意识基础，他们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以及耳濡目染的成长环境就是这么告诉他们的。
久美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哪里有问题，她继续喋喋不休地聊着冰帝的前身，“……创办高水准的全年龄段私立校园，无差别地接纳优秀学生，输出精英人才，几年前迹部财团接手冰帝学院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迹部财团？”听到耳熟的名字胡安挑了挑眉，网球部的部长是不是也姓迹部来着？
“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才回日本，迹部财团一直是国内不动产投资方面的巨头，前几年开始进军教育和基础医疗领域……说起来迹部财团的小公子好像也在冰帝就读——”久美子正说着便听见胡安的手机铃声响起。
胡安划开屏幕，看见了一串未知号码。
“是谁呀？”久美子好奇地问。
胡安摇着头，按下了接通键，“你好，请问是哪位？”
“武藤同学，是我，凤。我想问你有关学年记录册的事，之前我不是和你说有问题的话电话里聊的吗？”
“是的，我刚好有些问题——”
“是这样的武藤同学，因为社团考核的关系，我可能得很晚才能回家，有关学年记录册的事我今天可能没有时间来解决了，所以想问武藤同学你明早可以早些来学校吗？”电话那头凤的声音愧疚而温柔，胡安对这样的人一向没什么招架力，没怎么想就答应了下来。
听见胡安同意后，凤大喜过望，连音量都陡然提高，连久美子都能听见电话里男孩兴奋的声音，“非常谢谢你武藤同学，那我们明早网球社见。”
通过电话，胡安还能听见那头的击球声，颇为意外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好奇地问道:“都这个时间了，网球部的考核还没结束吗？”
“嗯！目前来看是一场苦战呢。”凤叹了口气，然后又打鸡血一般地感谢道:“多亏了武藤同学你的帮忙，我的考核还算顺利，只剩下两场比赛了。”
“没想到网球社的考核强度居然这么高！”胡安感慨道，此时凤那边传来喊他去热身准备的声音，胡安体贴地先说了拜拜结束了这通电话。
刚放下手机她就看见武藤久美子一脸八卦地盯着自己，“那男孩是谁啊？”她调笑着问道。
“新同学。”胡安言简意赅地答道。
“第一天就知道你电话号码的普通同学吗？”武藤久美子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她这句话却反倒提醒了胡安，她记得走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告诉凤自己的联系方式，不可否认这是她的疏忽，但凤究竟是从哪得知自己的电话的呢？
冰帝网球部里，结束了所有比赛的迹部从淋浴室出来，他换好干净衣服站在储物柜前，此时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响起。他点开聊天框，看见二宫铃绘的消息——上一条是“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下一条是“我们明天能不能谈谈”。他略显不悦地划开界面，却看见了理事长助理先前发来的学生资｜料卡。
他双击两次将图片放大，看见资料卡上胡安的照片。这张照片显然有些日子了，他今天见到的女孩是中长发，可照片上的女孩却是齐耳短发。拍照的时候像是出了什么情况，照片上的女孩并没有看着镜头，而是看着镜头之外的地方，这片刻的分神中女孩的眼神中夹杂着好奇与笑意，看上去鲜活得格外美好。
顺着照片往下看，迹部很快地就找到了家庭成员那一栏，却发现只填了一个“武藤久美子”的名字，身份是“姑姑”。可迹部清楚记得，这个武藤久美子是武藤家独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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