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变故_美人惊唐(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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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变故

  晚凉天净月华开,空照玉楼影徘徊。

  上都城内,大多公卿望族的庭院中,常引洛河分流,蓄一池秋水,弯绕在庭院中。水榭之上摆了戏台,一出长坂坡已经开唱。

  安知虞回至酒案坐定,顾横云正兴致勃勃听戏,有老生吊着嗓子唱“十几万百姓为我遭了大难,众将及老小也不知存亡。”

  武净曰:“他见我们势穷力尽,或者贪图富贵去降曹。”

  她不动声色的抬眼,扫过主案的姚姝,以及对面的穆韫月,暗中在心中盘算着,一会儿只需声称没胃口或不胜酒力,一应酒食不入口,看她二人如何作怪。

  果然没过多大会儿,穆韫月朝安知虞举杯敬酒,许是如今已梳得夫人发式,瞧着倒比往常要端庄许多。

  “往日曾与郡主有些许不快,不过想来也是那时年幼不懂事,今日这酒,我敬郡主,望与郡主杯酒泯恩仇。”

  安知虞闻言,并不接她话茬,只是淡笑,“三少夫人此言,倒让我一时迷糊了,我怎不记得何时与三少夫人有过什么不快之事了?”

  旁人来敬,她不饮这杯酒,便显得不够大气,仍与之计较。可既然没什么恩怨,为何要‘杯酒泯恩仇’呢?怕不是这位少夫人小肚鸡肠,芝麻大的事儿都斤斤计较,怀恨在心吧。

  安知虞不按常理出牌,穆韫月一时吃瘪,举着杯却不放下,“既然没有什么不快之事,为何郡主不举杯呢?”

  即便是嫁入了国舅府,可如今姚响未在朝中任职,穆韫月也就是区区一个三少夫人罢了。安知虞饮或不饮,只管看心情,犯不着非要卖她的面子。

  更何况,姚国舅府与雍宁王府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姚姝见此,亦跟着举杯,笑着望向安知虞,“郡主肯赏脸来贺,寒舍蓬荜生辉,这一杯,我敬郡主。”

  “皇子妃娘娘折煞阿虞了,今日三殿下生辰宴,屈尊降贵与一众小辈宴饮,已是抬爱。况且有四殿下与五公主六公主亲临,阿虞区区异姓宗室女,怎敢称得蓬荜生辉。”安知虞继续不咸不淡挡回去。

  “很是不凑巧,方才多饮了几杯,已有些不

  胜酒力,这会儿有些不适,还请皇子妃见谅。”

  有理有据,又言明已有不适,就算是不给这份面子,但倘若再劝,便是强人所难。

  姚姝缓缓放下酒盏,面上仍在笑,却不达眼底。可穆韫月却有不甘,冷笑出声,“郡主如今好大的架子,不给我面子便也罢了,竟是连三皇子妃都不放在眼里,莫不是觉着,自己必然能稳稳妥妥的嫁入四皇子府了?”

  口无遮拦的人,从来不在少数。

  穆韫月是户部穆尚书独女,也算是自幼娇惯,对一些勾心斗角的事儿,显然是见识得少了。否则,但凡有些脑子的,例如安明若,即便心中再多的小心思,也不会不经思量便什么话都敢说。

  “三少夫人此言,怕是不合适。”安知虞面上淡笑敛去,看向穆韫月,“姻亲之事,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没三少夫人这胆量,尚未议亲便与外男……”

  说到这,抬手掩唇,似觉污秽之事,实难出口。

  可这话,众人一听便明,当处那穆大娘子与姚三郎君在画舫春风一度之事,坊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谁不在背后说一句恬不知耻。

  当下不少人就已暗笑出声,眼底对穆韫月的鄙夷不减。

  安知虞是以不变应万变,总不至于还能命人逼着她喝不成?况且,往酒里下药这种手段,早八百年都不用了,蠢货。

  可不等她松懈下来,上首的宋风荷忽然开口。

  “今日是三皇兄生辰宴,本是喜事,何故作这些口角之争呢?不若大家举杯同饮,共贺三皇兄生辰之喜。”

  此言一出,立马不少人纷纷举杯附和。

  五公主的话,自然大把的人上赶着迎合,姚姝与穆韫月暗中交换了一个眼色,随之举杯。

  安知虞未曾料到宋风荷忽然开口,愣了一瞬,随即浅浅一笑,伸手去端酒盏,国朝嫡公主的面子,不能不给。

  曾经因宋惊唐之事,宋风荷许是将她记恨上,即便碍于各种顾虑,未曾做些什么,可自幼跟随陛下长大的五公主,眼睛是何等毒辣,不难看出姚姝与穆韫月的异常。

  那么,顺水推舟,借刀杀人,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安知虞在端酒盏时,宽袖不慎扫过,酒盏倾倒,泄了

  一案。

  她秀眉轻蹙,自责道,“瞧我这笨手笨脚的,来人,重新斟酒。”

  一旁婢女忙上前,将酒案收拾干净,重新斟上一杯。她这才举杯,隔空致意。

  可眼尾却瞥见穆韫月笑意更甚,似诡计得逞。

  安知虞当下心中一跳,垂眸瞧着眼前酒盏,莫非方才那杯只为试探自己,其实无毒?有问题的,是在酒壶中?

  心中疑虑扩散,周围人已纷纷仰头饮下,唯独安知虞还踌躇犹豫,迟迟未动。

  宋风荷扬声问,“郡主为何不饮?”

  安知虞垂眼睨着杯盏,犹豫不决,是否要出声质疑这酒有问题,若是一会儿查验,酒中无毒,那岂不是落人口实,诬陷当朝皇子。

  如今两派之争愈发白热化,她此时任何一个决定,或许都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加以利用。

  所有的视线朝她看来,安知虞执杯盏的手,因用力而微颤。

  忽然,旁边伸来一只手,从她手中一把夺过酒盏,“郡主不胜酒力,何必勉强。”

  顾横云只当她不胜酒力,故而想要帮她饮一杯。

  “阿云!”安知虞惊诧而起,伸手欲夺。

  可顾横云速度之快,在安知虞伸手来拦时,已经一饮而尽。看着反应过大的好友,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我,我……”周围视线停留在俩人之间,安知虞心中懊悔,不该瞻前顾后的,哪怕闹一场,顶多说她跋扈无礼,要罚便罚了,总不至于丢了性命。

  况且,就算是自己饮下了,先前宋惊唐喂她吃下的药丸,兴许能与之药性相抵……

  安知虞扶助顾横云,压低声连忙追问,“你没事吧?可有觉着哪里不适?”

  “我没事啊,没有哪里不适,你怎么了?”顾横云被她弄得莫名其妙,“也没见你饮几杯,这就醉了?”

  就连宋骄娇都忍不住起身,见安知虞的反应,心中略有疑惑。

  “不过一杯酒而已,郡主这么大反应,莫不是以为有毒不成?”倒是姚姝扬声笑道,“郡主也不必如此杯弓蛇影,若是在我府中饮酒中毒,我哪能逃脱得了干系呢?”

  这话是不假,可若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呢?安知虞仍旧放心不下,先前明明听见二人暗中谈话,若不是

  酒……那是什么?她们口中说的人,难道不是自己?

  这边正因此事僵持,旁厅却爆发一阵骚动,甚至有打斗声传来,惊得这边女眷们,纷纷抬首望去。

  姚姝作为府邸女主人,自然要顾全大局,立马吩咐侍女,“去瞧瞧殿下那边发生何事。”

  只是不待这边的人前去打探,花厅中忽然闯入一队卫兵,将整个宴厅围了起来。

  这一番不小的变动,惊得花厅中惊叫声连连,在场女眷们无不惊惶,也坐不住了,纷纷想要起身出去看一眼。

  外边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这可是三皇子府。

  安知虞拉着顾横云,在原处不动,视线扫去,借着灯火看清卫兵身上服饰。

  是南衙十六卫的人。

  可南衙大都督是由舅舅顾青领职,但如今舅舅人不在京中……安知虞看向顾横云,后者也是一脸懵,毫不知情。

  花厅乱作一团,涌到门口的人全被拦住,为首的将领也不知是谁的人,面生得很。全然不顾这花厅内,皆是京中高门贵族的女眷们,只扬言,老实待着别动,若有乱闯者,杀无赦。

  杀无赦?

  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下这种命令?

  安知虞趁机扫视一周,无论是姚姝与穆韫月,还是安明若等人,甚至宋风荷与宋骄娇,面上都是惊惶,不知情的模样。

  的确,因是皇子府的宴饮,如今花厅中的女眷们,随身顶多只带贴身丫鬟,擅武则更是少之又少,即便是顾横云这种会点功夫的,可在重兵强将面前,也和花拳绣腿没什么差别。

  皇城局势瞬息万变,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可这数十年来,盛世安稳,未曾发生过动乱,眼下变故,让众人心中惴惴不安。

  没多一会儿,忽然有另一批人马企图冲进来,与把守在门口的那队卫兵拔刀相向,不知是实力悬殊还是为何,守门的卫兵很快丢盔卸甲,由得后来那批人马闯进了花厅。

  而后面这批人马,可就不似先前那般,只把守门口不让出入,直接抡刀冲了进来,一个个虽然蒙着面,可外露的眼睛,无不凶神恶煞。

  蒙面人几乎是径自朝着目标奔去,越过一众花容失色的女眷们,直直朝着最上首而来。

  而上首几位,也就是二位公主,皇子妃和郡主。

  顾横云忙将安知虞护在身后,几个瘦弱的宫女也纷纷挡在公主身前,未必是她们自愿,可若公主有个好歹,她们甚至会被诛连九族。

  安知虞反按住顾横云欲拔腰间匕首的手,眼神示意她按兵不动。蒙面人众多,以她们的那点儿功夫,根本不顶任何作用。

  况且宋惊唐嘱咐过她在原座不动。他既然有此交待,安知虞猜想这事多半与他脱不了干系,却又一时想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蒙面人目标很明确,根本不看旁人,而是直接朝着宋风荷而去。拦在前方的几个宫女,手起刀落便已倒在血泊中,

  他们的目标……是要挟持宋风荷?

  这边,蒙面人刚将刀架在宋风荷脖子上,花厅门口处,又有人带兵闯了进来,惊起一阵惊呼。

  安知虞转头看去,这回来的,竟然是宋惊唐。

  而他身后,却是北衙禁军,禁军是听令于雍宁王安则甫调遣。

  是阿耶来了吗?安知虞环视一周,但并未看见安则甫的身影。

  少年手中一柄长剑,直指蒙面人,冷声道,“放了公主。”

  花厅中的蒙面人不在少数,可并未为朝旁人动手,单单只挟持宋风荷,不知是为何故。直到蒙面人的后方,忽然出现宋祁的身影,阴沉着脸,不知是从何处出来的。

  安知虞扫过他身后,许是这花厅有暗门。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蒙面人,竟然听命于宋祁。

  宋祁的这三皇子府中,竟然藏着这么多来历不明的蒙面人?可是为何要在他自己的生辰宴上生事,甚至不惜挟持五公主呢?

  很明显,蒙面人是将宋骄娇一并保护在内的,因为这才是宋祁的嫡亲妹妹。

  可宋骄娇的反应,显然是不知情,完全一脸懵,不知这是什么变故。

  “燕世子,你竟与宋临合谋,来诬陷于我!”宋祁拔出长刀,抵在宋风荷脖子上,“还是说,这是陛下的意思?”

  “我不知三殿下在说什么?”对比于宋祁的愤怒,少年显得过于平静,似在与之闲谈,“四皇子如今中毒昏迷不醒,我如何与他合谋?我的人也只是在奉令护卫陈国七皇子的安危,哪知

  殿下府上忽然冒出一批死士……”

  “况且,陛下又怎会直接对我下命令呢?三殿下也看到了,我的人并不多,日常护卫大陈使团和七皇子罢了。”

  这几句话,俨然让在场所有人惊愕不已,却又好似并不没有太意外,两派夺嫡之争,这是迟早的事,只是不料这般突然罢了。

  宋祁阴沉着脸,看了看宋惊唐,再看向眼前僵硬不敢妄动的宋风荷,随后冷笑出声,“我早该想到……我与宋临斗得你死我活,不过是在为他人铺路。”

  他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对宋惊唐道,“燕世子,今日不管你站何方,此事与你无关,带着你的人马让开,我要入宫面圣。”

  “贵府发生此等大事,自然是要入宫面圣的,但殿下入宫为何要挟持五公主呢?”宋惊唐淡淡扬眉,“只怕三殿下,并非是想要入宫,而是想出城吧……”

  “让开!”宋祁心知一旦入了圈套,便无回头路,如今也只能放手一搏,“如若不然,五公主若就此殒命,陛下会放过你们吗?”

  “三皇兄!此事必定是有误会,我们入宫去见陛下,陛下必定会还三皇兄一个公允的……”架在脖子上的刀又逼近一分,宋风荷已经感觉到刀锋刺破薄薄皮肤,有细微的刺痛,已有血珠渗出,可……她看向对面的少年。

  曾经被她那般肆意折辱过的人,会救她吗?

  宋惊唐似思忖片刻,终于在宋祁耐心磨尽时,让开一步,“我的职责,是护卫大陈使团和七皇子,旁的,我区区宗室子,如何敢插手。”

  随着他退步,身后禁军纷纷让出一条道,宋祁让属下继续挟持着宋风荷,朝前走去。然后回身,先是拉住宋骄娇,“骄娇,跟我走。”

  “哥!”宋骄娇即使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看清如今局势,这一走,那可就真的是不归路了……“到底怎么了?”

  “先离开这。”宋祁无暇答她,但若他走了,留下宋骄娇一人,她哪里还有活命。母妃逝后,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他无论如何是不能丢下宋骄娇的。

  可他只带上宋骄娇,却完全没分一个眼神给姚姝,他明媒正娶的皇子妃。

  姚姝早已吓得腿发软,

  呆坐在椅上,见他丢下自己不顾,瞬间哭出了声,“殿下!殿下……”

  可宋祁闻言,却是冷冷剜去一眼,那不是看妻子的眼神,而是看仇人的眼神。姚氏……果真是一个比一个蛇蝎心肠。

  就在那蒙面人挟持着宋风荷,在经过宋惊唐身边时,也不知少年如何出的手,手中长剑瞬间穿透蒙面人的头颅。

  炽热的鲜血,溅了宋风荷一脸,女孩瞪大的双眸,布满惊恐。

  她看着那少年冷戾是眼神,缓缓拔出刀后,蒙面人轰然倒地。也就是刹那间,两方人马顿时兵戈相向。

  宋风荷耳鸣了好一阵,在有人朝她扑来时,被宋惊唐的长剑挡住。她忽然捡起地上那蒙面人的剑,回身就朝宋祁刺去。

  而宋祁面前,是宋骄娇。

  极短的瞬间,他眼中一丝犹疑,却还是伸手一拉,将唯一的妹妹拉入身后,挡在了她面前。

  宋风荷刺来那一剑,正中宋祁胸前,剑尖刚没入一截,就被旁边的蒙面人挥刀劈开。

  “哥——”宋骄娇眼看着那一剑刺来,宋祁到底是将她护在了身后。在这世间,她是他唯一的亲人,可对宋骄娇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看似尊贵的天家子女,却活得小心翼翼,步步惊心。

  花厅动乱起时,没有人阻拦的女眷们,纷纷推搡着,争先恐后的朝外跑去。

  宋祁身边的死士不少,但其实已经没有什么胜算,就算杀出来这座府邸,也不可能出得了城。

  宋惊唐不恋战,一脚将呆愣的宋风荷朝旁边一踹,两名将士立刻将人拖开,只要护她不死即可。

  混乱中,他率先找到安知虞,将人护在身侧,“没事吧?”

  安知虞摇了摇头,她不是看不懂局势,这种时刻,自然不会乱出头,老实的拉着顾横云躲在角落。即使忧心宋骄娇,可她没有能力帮护,也没有立场。

  宋祁所带死士,目的只是为了杀出去,可失去宋风荷当人质,俨然对后路是没什么希望了,最后关头,宋祁一咬牙,将宋骄娇朝着安知虞所在的方向用力一推。

  跟着他走,只有死路一条,但宋骄娇并未参与到这其中,陛下即便想要牵连,也没有证据。

  她又和雍宁王府的郡主交好,无论如何

  ,或许可以保她一命吧。

  宋骄娇被推倒在地,眼看着宋祁被蒙面人围着陷入重围,可嗓子却似被棉絮堵着,发不出声来……只有眼泪源源不断的滚落。

  “哥哥……”

  安知虞见此,忙要去扶宋骄娇,却被少年拽住手腕,挣脱不得,只能焦急喊她,“公主,快过来……”

  蒙面死士人数不少,下的都是死手,宋惊唐眼中除了安知虞,并不在乎旁人生死,但见知顾横云与她关系亲密,让孔商一路护着。

  至于宋骄娇……乱入战局的陈淮,也不知从哪儿跳出来,将人一把拉起,由身边侍卫护住,与宋惊唐汇合时,还有闲暇与他调侃一句,“你们北唐的局势,看来也不比我们大陈简单啊……”

  ……不需要操心了。

  这一场变乱,很快被闻讯赶来的北衙禁军大部队镇压下来。

  后续如何,安知虞暂时不知,她与各府女眷都被送了回府中。

  府中只有安知鹤在,安则甫与宋惊唐则一直未见人影,可见事态严重。

  侧妃王氏显然亦是听闻了这场变故,搂着安明若只连连说着菩萨保佑。安和乔亦是被生母拥在怀中,泣不成声。

  安知鹤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别怕,哥哥在。”

  “嗯。”安知虞点点头,她其实不怕,只是……长舒一口气,看向独上中天的明月,喃喃道,“上都城,怕是要变天了。”

  最后,忍不住问安知鹤,“六公主她……会不会有事?”

  安知鹤没回答她,只提着灯笼,一路送她回到院子里,“阿虞,有些事我们左右不了,别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

  当晚,回了小蓬莱后,安知虞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直到后半夜,还没听到任何动静。今晚阿耶怕是不会回府了,毕竟在皇子府中发生这么大的事,北衙禁军脱不了干系。

  后来,似乎朦胧间听见打更声,安知虞蜷缩在一角,迷迷糊糊睡去。

  可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半梦半醒的,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多害怕,毕竟她是见过皇朝倾覆时的动乱,而今晚这场变故,场面血腥可怖的程度,远不及前世,屠城那般的人间炼狱。

  但不知为何,就是心里惶然,仿佛一些逐渐模糊的记忆,再

  度被唤醒,那种说形容不出的恐惧和担忧,那种几乎让人坠溺其中的哀恸,交织成梦魇,牢牢将人束缚。

  后来,有一只手,轻拍在背后,很轻,却有股坚定的力量。

  一下一下,落在背上,驱走寒冷的梦魇……

  不对。

  安知虞蓦然睁眼。

  轻纱帐幔外,琉璃灯罩下一盏烛火,微弱荧光,无风而摇曳,黑暗中,她对上一双幽黯的眸子。

  作者有话要说:递话筒:请问小郡主看到了谁?

  (又是送分题!)

  感谢在2020-12-2922:46:08~2021-01-0123:43:57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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